顧清玄緩慢地在空氣中劃了幾個符號,那幾個符號吸收了靈氣,凝聚成了金光閃閃的字符。顧清玄伸手一推,它們便接二連三地投入到了那泓鮮血中,很快使得鮮血中也散發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西澤習慣性地準備為自己的手臂止血,顧清玄卻拉住了他,他伸出白皙的指尖,在西澤的傷口上方一寸處緩緩撫過,傷口便奇跡般地飛快愈合起來。

“感謝殿下。”西澤深深地望著顧清玄的眼睛,他冰藍色的眼眸裏似乎多出了些什麼東西,使得他此刻看上去充滿了魅力。

顧清玄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

“我想你的父親沒死。”他垂下眼,看著那一泓鮮血說。

“這是我……曾經偶然得到的一種小術法,能夠通過鮮血檢測血親的安危。像這樣的金光,代表著你的父親狀態很好,不僅活著,而且可以說是……毫發無傷?”

西澤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他的手指稍微緊了緊,但很快又重新放鬆下來。

“……其實我之前也有所猜測,隻是一直沒有找到證據。”出乎顧清玄的意料,西澤並沒有對他的結論提出任何質疑,而是直接順著他的話說道:“因為家父的墓碑上始終未曾刻上生卒年月,這是不符合禮儀的,所以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顧清玄沒有說話,他注視了一會兒那泓鮮血散發出的光芒,慢慢地伸出手,割破了自己左手的手腕。

“既然你的父親沒有事情……那麼,下一個驗證。”

他平伸著手,任由鮮血順著自己的手腕滴落,右手則在空中畫著與之前極其類似的符號。

那泓鮮血散發出了奇異的金黑交雜的光芒。

“這是……?”西澤遲疑地問,顧清玄沉默了半晌,道:“身體死亡,魂魄無傷。”

這個情況於凡人而言是十分少有的。

身體死亡,對一個凡人來說已經算是死得十分徹底:他們根本沒有能夠令魂魄長存的辦法。別說是完全沒有力量的凡人,即使是這個世界裏的異能者,隻要他們不曾修煉精神力,死後最多七天也會魂魄消散。亞曆山大陛下在修煉魂魄方麵並不能算是什麼天賦異稟的奇才,即使有著銀河帝國國運的鎮壓,他意外死亡之後,魂魄的留存時間也不會超過半個月。

“距離事情發生有多久了?有半個月嗎?”顧清玄問西澤。雖然他隻是簡簡單單地說了個“事情”,但西澤十分清楚顧清玄所指的就是亞曆山大陛下與阿莫斯菲爾德公爵被刺殺一事。

他在心裏略微估算了一下,隨即道:“已經數月有餘。”

“是嗎……”顧清玄的眉頭緊了緊,這麼長的時間,意味著其中定然有外力幹涉。他嚐試著用身體的血液牽引了一下亞曆山大陛下的魂魄,不出意料地失敗了——顯然有什麼東西正在禁錮著他。

是神殿幹的嗎?顧清玄想起那天懷德長老對待同門魂魄的態度,心中有一瞬間的殺機彌漫。

“我不知道神殿居然會對凡人的魂魄感興趣。”

他低聲說著,眼中隱隱透出鋒銳利芒:“不……他並不隻是凡人,身為皇帝,魂魄肯定會沾染帝王之氣……”

有帝王之氣的魂魄,對那些鬼道修士來說的確是好東西,但若是落在了鬼道修士的手上,縱使大羅金仙的魂魄也要被他們折騰得神光黯淡。看血液光芒,亞曆山大的魂魄顯然是神完氣足,除了沒有自己的身體之外,幾乎和正常凡人的魂魄沒有什麼區別。

難道是碰到了什麼有野心的鬼修?想要把帝王魂魄養成什麼厲鬼?

顧清玄陷入了沉思中。

西澤並不是十分理解他的話,但根據那些能夠理解的部分,他對顧清玄提出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