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
七皺起眉頭,微微抿了下唇。
“我不是你的屬下。”他帶著點倔強說,顧淵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撤去懸浮在身前的盾牌。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的屬下,我們至多隻能算是同僚。”顧淵的目光滑過七手中尚未收回的匕首:“但是作為同僚……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繼續這樣下去,會變成無用的廢子的。”
……無用的廢子。
作為曾經被重點培養的暗衛,七對於“廢子”這個詞格外敏[gǎn]。通常情況下,成為了廢子的暗衛都隻有一個下場——被主人拋棄。
如果他成為廢子的話……會失去哥哥吧……
顧淵掃視了他一眼,敏銳地從七的麵容上尋到了一絲動搖和迷茫,他立刻抓住機會,毫不猶豫地發力。
“看看你吧,你有什麼可以依仗的東西?主人憑什麼要收留你?憑借著你年紀幼小、身世孤苦,所引發出來的那一點點憐憫嗎?”
顧淵語氣中並不帶有嘲笑,但他所說出的事實卻像是一支支利箭一樣,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七的五髒六腑。七的身體微微顫唞了一下,他握緊了匕首,反唇相譏道:“難道你就有什麼值得依仗的東西嗎?”
“至少我比你好,我還有顧家和銀輝。”
顧淵停了停,似笑非笑地說:“況且主人這次隻是叫我來了——他沒有叫你。”
“說不定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想起你呢,主人可能已經完全把你忘了!我與主人至少還有一段相處的日子,還有一點點兄弟之間的情誼……你呢?你有什麼?”
他湊近七,目光銳利得幾乎要把七從裏到外剖成兩半:“不要以為跟著我來了混亂之地就能怎樣,你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把你的那些夥伴們訓練成刺客暗諜很了不起嗎?離開我,離開顧家的那些產業,你們能夠養活自己嗎?”
七下意識地握緊了匕首,但很快又鬆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怎麼知道我不行?”
“因為你連我單獨出去見了主人的事情都發現不了。”
顧淵冷酷地指出了這一點,七的臉色霎時間蒼白起來。
“……留在這裏又有什麼用呢?”
他低聲地說,聽到這句話後,顧淵確定七已經鬆動了:他隻是缺少一個真正留下來的理由。
“留在這裏的用處?自然是讓自己變得有用些,不至於成為廢子。”顧淵笑了笑,幹脆利落地撕開了自己的傷疤:“主人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小小的銀輝早就已經不能牽絆住他的腳步……別說你了,我如果繼續蝸居在銀輝一隅,遲早也會成為對主人無用的廢子……”
“你也知道當初主人離開銀輝時有多麼突然吧?不妨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天在主人離開之前,他曾經和銀河帝國來的那個西澤少將見過麵——然後過了段時間,銀河帝國發生政變,皇帝失蹤,太子監國。然後前不久又有新的消息傳來,監國的太子被刺殺身亡,皇後殿下暫行理政,並且隱隱有消息聲稱,帝國當年失蹤的真正太子即將歸來。”
“而這個消息的源頭就來自於西澤少將所在的家族。”
顧淵四處看了看,在旁邊的矮幾上找到一杯未開封的紅酒。他將那瓶紅酒拿起,幹脆利落地以冰刃斬去瓶頸,又凝聚出一隻冰晶酒杯,將瓶中的紅酒傾倒在了那隻晶瑩的酒杯中。一邊倒,一邊漫不經心地對七說:“所以,從這幾個消息之中,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七仔細想了想,臉色一點點地變了。
“哥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