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玄微微一頓,隨即轉過頭去,怒目瞪視著長眉長老:“你——”
他咬牙切齒地瞪視著對方,有意將牙齒咬得格格輕響。此時陣法的光芒已經重新黯淡下去,長眉長老如同沒看見他一般,越過顧清玄直接走到了陣法外,隻是他在經過顧清玄身邊時,顧清玄從長眉長老的眼中看到了隱藏極深的得意。
他和裴安遠之間果然是有大仇的。不過裴安遠隻是個築基修士,怎麼想都很難得罪他,估計還是祖輩上傳下來的恩恩怨怨吧。
顧清玄完全不以這仇恨為意,見那長眉長老已經走遠,便也從陣法中踏出來,帶著沉鬱悲憤的神色跟在他身後走去。
長眉長老將顧清玄帶入了另一間殿宇。
與之前的那座殿宇相比,這座殿宇無疑要華麗許多,雖然沒有雕梁畫棟,但卻是仙氣繚繞、氣度十足,自然透著一股磅礴大氣的味道。幾個元嬰期的修士立在門邊,看起來像是童子之流,既然這裏的“童子”都有著元嬰修為,其中主人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顧清玄猜了猜這殿中主人的身份,覺得不是殿主本人便是太上長老。他還在猜測時,長眉長老已經自顧自上前,他沒有開口說話,但身上卻傳出一股神識波動來,顯然是在依靠這種方式與殿中人交流。片刻後,那長眉長老轉過身:“太上長老同意了對你的處置。”
“裴安遠”遲疑了片刻,追問道:“太上長老沒有什麼別的話要問我嗎?”
“有我這個刑罰殿的長老詢問過你就夠了。”長眉長老可能是覺得他還心存僥幸,幹脆冷冷笑了一聲,以氣勢徑直向他壓來:“走吧!這種情況下還給你一個思過的機會,而不是將你當做叛徒一般處置了,任誰都會說我一聲寬容和藹!”
那股氣勢有如實質般,如同泰山壓頂一樣狠狠地壓在了他的脊梁上,試圖將“裴安遠”的脊梁壓彎、讓他對著自己鞠躬。顧清玄挺直身子,腳下微微一沉,喀拉拉踩碎了數尺石板。
——他把脊背上的勁力轉移到了腳下。
“咦?有趣。”長眉長老顯然對他的應對十分意外,說完“有趣”之後,施加在顧清玄脊梁上的力道一下子增加了近乎一倍!若是換了普通的築基修士在這兒,不肯低頭之下,說不定脊梁都要被這力道壓得粉碎:很顯然,長眉長老此時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讓裴安遠對著自己低頭。
築基期的小輩對著化神期的長老低頭,那實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盡管兩家之間有著仇恨在,但即使裴安遠在此,估計也要因為撐不下壓力而敗下陣來:畢竟築基和化神之間的修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可如今“裴安遠”的表皮下,藏著的是渡劫期的老怪顧清玄……雖然他的年齡在修真界裏還不足以被稱為老怪,可修為早就已經是了。
而且這“老怪”從來都不以耐心著稱。
顧清玄已經快要對這個一心要讓自己低頭的家夥失去忍耐度了。反正他現在已經混進了陣法中來,“裴安遠”身份的最大用處也已經消失,不如幹脆殺了這家夥好了……這家夥實在是太煩人了,針對自己針對個一次兩次還不夠嗎,如今看來居然是沒完沒了,而且還想壓著自己衝他低頭:當年麵對天劫的時候,顧清玄都從沒有低下過頭!
反正隻是個馬甲罷了……再說他和裴安遠應該是仇人吧,換成真正的裴安遠在這裏,估計也會想要殺了他吧……
這樣想著,顧清玄已經開始有些躍躍欲試。雖然他知道長眉長老的身後不遠處就是刑罰殿,殿中至少有一個大乘期的太上長老在,但他要殺人,大乘期怎麼可能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