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源讚同地點點頭,“左知行的這個破綻算是比較難發現的,你們倆可以好好想一下,雷歐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破綻。”
江問源話才完,白梅就立刻反應過來,“我明白了!”
江問源在唇邊比個封口的手勢,“給李娜點時間,讓她自己思考。”
李娜冥思苦想,半都沒想明白,她茫然地看著大家,“我真的不知道。”
白梅指了指牆壁,給李娜提示,“你再想想。”
李娜盯著白梅指的那麵牆,牆上除了灰塵,啥都沒有。突然,她打了個激靈,牆上沒有東西,但牆對麵有!昨牆對麵死了四個玩家!
李娜語速極快地道:“我們分析過隔壁四個玩家的死因,他們貪了不該貪的財,所以被殺了。陳哥隻不過拿走幾顆牙齒,就染上怪病。雷歐他積累財產,尋回流落在外的寶石。他是怎麼平安無事活到今的?”
江問源打了個哈欠,“我怎麼知道雷歐是怎麼活到今的,趕緊睡覺吧,明還有一堆活要幹。”
左知行迅速占據通鋪最角落的床位,“陳眠你睡我隔壁。”
江問源默默在心裏吐槽一句毛病真多,在他旁邊躺下。
白梅拿過昨晚蓋的薄被,在江問源身邊躺下,體貼地把另一個角落的床位讓給李娜。
李娜看著三個迅速進入睡眠狀態的辣雞隊友:“………………”
這幾人把她撩撥得熱血沸騰,想深扒雷歐,把他扒的內褲都不剩,結果全都睡了,她遊戲水平有限,一個人怎麼可能扒得動。李娜悻悻地爬上通鋪,她以為自己可能會失眠,但睡意是會傳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第二日,早上五點半。
左知行的手機鬧鍾非常斯巴達地響起來,把隻睡了不到四個時的幾人吵醒。
江問源扶著陣陣鈍痛的腦袋坐起身,對精神奕奕的左知行喊道:“你是魔鬼嗎?”
左知行已經換下雷歐的衣服,重新穿起他進遊戲時穿在身上的睡衣,“雷歐的話提醒了我們,旅館提供的食物、飲用水,甚至是雷歐的衣服,從某種意義上來,都可能是貴族姐財產的衍生物。我們從今起,一直到通關遊戲那,都必須靠自己在野外覓食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左知行的話每一個字都充滿服力,江問源都找不出能反駁的理由,白梅和李娜也隻能放棄掙紮,在左知行的催促下爬起床。
四人穿著進遊戲的衣服,順著河一直走到摩那裏加上遊,確保和貴族姐的勢力範圍沾不上關係,才開始覓食。
江問源野外生存的技能不錯,技能出處完全不用猜,當然是陳眠。他單手握著左知行用樹枝削成的魚叉,一連在淺水域叉中三條大肥魚。江問源刀工很有一套,隻可惜被收走的代價是左手,隻能把處理魚的工作交給左知行。
白梅和李娜則去拾柴火,她們去的時間有點長,不僅帶回了許多枯枝枯葉,還摘了不少野果野菜。李娜興奮地道:“白梅姐好厲害,這些野果野菜全都是她帶我找到的,很好吃。你們也來嚐嚐。”
江問源挑出一個野果,嚐了一口,果然甜美多汁。他不由地多看白梅幾眼,“能食用的野果野菜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可以啊,野外生存高手。”
白梅笑笑,“運氣好罷了。”
四人吃飽喝足,已經是上午七點多,夥食自理果然還是一件麻煩事。
江問源自覺出來挑擔子,“昨我落水耽擱了行程,沒能和收屍人見一麵。今我們還是分成兩組行動吧,一組去見索菲亞,一組去和收屍人談談。下午我們在水磨房和風車那裏會合。”
白梅舉手提問,“怎麼分組?”
江問源道:“我當然和你一組。”
白梅認真地點點頭,“我一定努力不拖後腿。”
對比之下,左知行和李娜之間就沒有那麼和諧了。之前兩人就有點摩擦,隻是四人統一行動之後沒表現出來,他們要是再一起組隊,鬼知道會出什麼問題。
以他們隊伍現有的配置,出於平衡考慮,江問源和左知行必然要分開行動。
左知行更願意和白梅組隊,白梅雖然一直表現平平,但關鍵時刻從未掉過鏈子。和鬼畜的左知行對比,李娜也更傾向和比較溫和的江問源組隊。
李娜不敢提意見,左知行卻沒這個顧忌,他對江問源道:“要不我們抽簽決定分組吧。”
“也可……”白梅的話都沒完,就被江問源直接打斷。
“不行。”江問源斷然拒絕,雖然他進遊戲的目的是使用玩偶特殊能力,但工作就是工作,哪有中途丟下雇主和別人組隊的道理,“我和白梅必須統一行動。你們可以商量商量選擇去見誰,我和白梅去另一邊。”
商量什麼的並不存在,左知行直接拍板,“我和李娜去見索菲亞。”
江問源看到旁邊的李娜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隻得替左知行多解釋一句,“白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去見收屍人的時候,可能會見到很多屍體。”
摩那裏加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村裏唯一的收屍人萊爾,每必須早早出門,從清晨一直挖到黃昏,才勉強挖夠填埋屍體的土坑。
江問源和白梅來到埋屍地,萊爾已經挖出一個新的淺坑。
萊爾收屍時渾身裹著黑布,挖坑卻是體力活,他此時隻穿著一件無袖掛衫,露出手臂和腿大麵積的皮膚。他的雙臂上都劃出好幾道傷口,傷口裂開嘴型,邊緣兩側布滿牙齒。
怪齒會優先從傷口中長出來,這個信息是萊爾告訴江問源的。萊爾那些恐怖的傷口,很可能就是他為了挖坑的工作不被影響,自己在手臂上劃出來的。
江問源粗略數過,萊爾手臂上的怪齒的數量超過一百顆,如果在萊爾身上的其他地方還長有怪齒,那麼萊爾的怪齒數量恐怕已經達到非常危險的警戒線。
前日江問源和左知行討論死者身上06顆怪齒和死亡的關係,並沒有避開萊爾。萊爾明知自身的處境,卻依舊沒有舍棄收屍人的工作。他也不介意自己可怖的傷口被江問源和白梅看到,一心一意地挖土坑,對兩人視而不見。
江問源沒有和萊爾兜圈子,直奔主題,“雷歐已經把三十五年前發生的事告訴我們了。我很遺憾,牙齒怪病極有可能是是貴族姐對摩那裏加的詛咒,不是我們醫生所能解決的問題。”
萊爾無法對江問源的話無動於衷,他把鏟子重重插入坑裏,“所以你現在是來對我宣布死刑嗎?那麼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你可以離開了。”
“不,我是來尋求轉機的。”江問源掀起左手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傷口,陳眠給他的鉑金戒指和怪齒樣本消失在河裏後,傷口的惡化速度減慢了許多,今隻多長出兩顆怪齒。“前日與你一見,你似乎對雷歐有怨。我想知道,雷歐的話,我們能信幾分。”
有怪齒傷口為證,江問源的話多了幾分服力,萊爾不再是那副態度惡劣的模樣。萊爾重新拿起鏟子,埋頭挖坑,“我們的初衷也隻是為了讓大家能夠活下去而已,但這樣的初衷,卻招來了可怕的後果,摩那裏加合謀對貴族姐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
萊爾含著胸,不敢往江問源和白梅多看一眼,“我深知我們罪孽深重,可如果我們家沒有分到貴族姐的寶石,我根本活不到今。現在貴族姐的詛咒返還在我們身上,一切都是我們罪有應得的。我接受死亡的命運,我唯一能做的,隻有讓摩那裏加的人死得體麵些。很遺憾我無法幫到你,隻有一個忠告給你。”
江問源輕聲道:“什麼忠告?”
萊爾終於放下鏟子,直視江問源的雙眼,他的語氣充滿對雷歐的厭惡,“經曆過三十五年前那場災難的人,都深刻明白自己的罪孽,隻有雷歐,他不肯承認自己有罪,他成年之後,一直想方設法囤積財產,想要離開摩那裏加,擺脫他的罪行。此次他重新回到摩那裏加,隻是因為他發現即使離開了摩那裏加,也無法擺脫貴族姐的詛咒,他想要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
“多謝你的忠告。”江問源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感染怪病之後,常常感到身體乏力,你是怎麼在詛咒下保持在高強度勞動的?”
萊爾皺著眉,“我並沒有感覺到乏力。”
江問源引導著道:“其實雷歐的狀態也非常奇怪,按照罪惡的程度,他應該早就死了。可他卻一直活到現在,感染的程度也比較輕。你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有著某種特殊意義的人。”
萊爾突然想起三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和雷歐在貴族姐被殺害的當晚,都躲在酒宴現場!”
這無疑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萊爾繼續道:“躲在酒宴現場的孩子,還有一個……”
萊爾的話還沒完,隻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爆炸的聲音,他們朝爆炸的方向看去,那是村長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