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夫人木訥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焦急的神色,“都怪我昨晚沒堅持陪在他身邊,他的雕工一直很好,我和他結婚以來就沒見他雕刻時受傷。肯定是我去睡覺之後,他獨自麵對悅棋和愛棋的牌位,導致情緒失控,傷到自己的手了。”
和匆匆離開的賈夫人道別後,秦啟月三人又和賈棋手的客人們交談。從這些客人的口中,可以證實賈夫人並沒有在賈棋手前妻和周工程師、談助理的事情上撒謊,沒有人在宴會上見過這三個人。
有個和賈棋手有二十多年交情的卓棋手,起賈棋手的前妻時還感慨頗多。卓棋手和賈棋手、賈棋手的前妻兩人都是好友,當年賈棋手和前妻舉行婚禮時,卓棋手還是他們的伴郎。卓棋手以為賈棋手和前妻會相伴到生命的盡頭,可是他們卻突然離婚了,而且離婚之後,卓棋手也一樣再沒有見過賈棋手的前妻。
卓棋手和賈棋手共同在國際象棋棋壇上闖蕩,既是同伴也是競爭對手,他對賈棋手的實力變化了若指掌。賈棋手的棋力有三次明顯的變化。第一次是在賈常勝死後,賈棋手的棋力陡然上升一個台階;第二次是在賈棋手和前妻離婚後,他全身心投入國際象棋中,棋力漲得很快;第三次是舉行這次宴會前的一整年時間,賈棋手開始走下坡路,棋力節節倒退,所以他才會分出一部分精力在雙胞胎姐妹身上,把登上世界第一的願望寄托在她們身上。
把該交代的情報都交代完畢後,陳顏給江問源重新盛一碗粥,捧著臉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江問源,眼睛裏的星星閃閃發亮,“江大佬,你覺得殺死雙胞胎姐妹的凶手到底是誰?”
江問源看著進入迷妹崇拜偶像模式並且毫無違和感的陳顏,完全是靠強大的意誌力才控製住想要抽搐的嘴角。秦啟月是新手,關山就是個不頂用的,他們一個白能收集到那麼多有用的情報,估計陳顏沒少引導他們,就像江問源在以前的世界得到提示一樣。
陳顏向江問源提問,江問源卻不覺得陳顏知道得會比他少。江問源接著喝第二碗粥,那鍋八鮮粥都是他的,他會全部喝完,“我現在還有些疑問,等今晚和殺死狼哥的凶手見一麵之後再吧。”
後半夜,關山在驚恐中無法安眠,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他幹脆坐起身來,看向隔壁床的江問源。江問源睡了整個白,晚上沒有睡意,他用枕頭墊在後背的位置,拿著手機翻看左知言丟傳給他的一大堆學習資料。陳顏抱住江問源的腰,大半個人壓在江問源腿上,睡得正香。
也許是對凶手的恐懼值太高,關山對江問源的害怕程度下降了許多,都敢主動向他算計過的江問源搭話了。“我成為圓桌遊戲的玩家後,一直無法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自從我拿到那個催眠玩偶之後,每次進入遊戲都會在第一時間使用玩偶的能力,可是幾輪遊戲下來,玩偶的催眠能力一直無法激活,因為沒有玩家符合催眠條件。江帥,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願意為心中重要的人付出生命的人。你進入遊戲,是想要複活陳眠嗎?”
江問源轉頭看向關山,關山的狀態看起來並不對勁,這個時候與其關心他人的願望,還不如擔心自己的命。江問源放下手機,拉起被子把陳顏的臉蓋到棉被下,“要我沒想過複活陳眠,那肯定是騙人的。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放棄複活陳眠。”
關山非常費解,他把手支在床沿,朝江問源的方向探身,“為什麼要放棄複活陳眠。圓桌遊戲能實現任何願望,你那麼厲害,通關遊戲,複活陳眠,和陳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這樣的大團圓結局不好嗎?”
江問源借著床頭燈的光芒,看到關山那雙渾濁的眼睛,“不好,複活陳眠的願望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所以我不會許願複活陳眠的。”
關山指著江問源,惱怒地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關山剛完這句話,一聲重響砸在他們樓頂,拖動聲響了起來。關山猛地打個激靈,剛才質問江問源的邪怔狀態消失不見,他滿臉驚慌,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啊啊啊啊!是不是那個殺人凶手來了!”
關山的慘叫聲把陳顏和秦啟月吵醒,還省了江問源叫醒他們的功夫。
那個拖拽聲走了昨晚的相同路線,在煙囪的壁爐下,江問源幾人為他準備了一個布滿尖刺的陷阱,如果是活人跳下來,基本就已經涼了。可是那個拖拽聲隻是卡住一陣之後,又開始拖動起來,直到江問源幾人的門口,那聲音才停下。
扣、扣、扣!
三聲緩慢的敲門聲響起。
害怕得痛哭流涕的關山,在敲門聲響起之後,竟主動走向門口,他的動作就像是被控製的提線木偶,僵硬地給晚來的客人打開房門。
站在門外的高大影子,是那副擺在自動國際象棋機椅子上的武士鎧甲。武士鎧甲的腰間別著一把武士刀,他走進屋,露出他身後那台自動國際象棋機,拖拽聲就是武士鎧甲拖動棋桌時響起的聲音。
武士鎧甲把自動國際象棋機拖進屋後,把房門關上,擺好棋桌和棋子,他坐在黑棋的那一麵,無聲地指了指棋桌。武士鎧甲的意思很明白,他要下國際象棋。
關山絕望地發現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走向棋桌,他連國際象棋的規則都不懂,怎麼可能贏得了?輸掉的話,也會像狼哥那幾人一樣被切肉剔骨,碾碎腦漿吧?
關山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在他快要坐上武士鎧甲對麵的椅子時,江問源一把將他推開,從容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陳顏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江問源對武士鎧甲道:“我可以接受和你進行生死棋局。既然是生死局,我是江帥,報上你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