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喉嚨呃了一聲,他連忙捂住嘴,把吐到喉嚨的食物又咽回肚子,去森林裏尋找食物的玩家落得這個下場,他又怎麼敢浪費食物。江問源聽到徐洲的聲音,冷靜地道:“他們傷得怎麼樣,還有救麼?”
徐洲被江問源的話從夢魘中驚醒,聲音顫抖地答道:“其中兩個玩家下半身都已經被腐蝕完,隻剩下兩條腿骨了。還有一個跟在他們後麵的玩家,右手掌已經被腐蝕掉大半,還能救。”
“那就去救那個還有救的玩家。帶他去把那些占到酸液的皮肉全部削掉,再用大量清水衝洗傷口。”江問源的命令對那兩個下半身被腐蝕的玩家而言十分冷酷,但是把時間浪費在兩個必死之人身上,那個右手掌被腐蝕的玩家很可能會因為救助不及時而死亡。
有江問源這個強大的主心骨在,徐洲也終於冷靜下來,他不忍去看地上那兩個已經奄奄一息的玩家,繞過他們去把門外那個右手掌被腐蝕的玩家帶進老洋房,去一樓的廚房,那裏有刀具,切掉壞死的皮肉後,可以即刻進行衝水。
等徐洲幫那個玩家處理好右手的傷口,包紮起來之後,他已經徹底疼暈過去了。徐洲隻能任勞任怨地把這個玩家抱出廚房,送佛送到西,把他送回他的房間休息。等他重新回到一樓大堂時,那兩個下半身被腐蝕掉的玩家已經徹底沒氣了。幾個玩家圍著那兩具屍體,正激烈地討論著今後的生存問題。
一個中年男玩家擔憂地道:“現在怎麼辦,森林裏那麼危險,陸羽能從森林裏抓兩隻動物回來,我們可沒那個本事。以後我們的食物該怎麼辦?”
“我再也不想去森林裏了,嗚嗚嗚嗚……”一個長相姣好的女玩家崩潰地哭起來,換作往常,早就有男人心疼地安慰她了,但是現在,誰都沒有那個心情去撩妹。
羅通這個攪屎棍,哪裏都有他。因為他食物充足,什麼風涼話都敢出口,“這裏不是有現成的肉嗎?他們的上半身都沒有被酸液腐蝕,都是好肉。”
他話才完,就立刻被人給揍了,“畜生!老子去路邊砍兩杈樹枝,吃樹葉啃樹皮,都不會把主意動到人肉上!”
現在已經連續有四名玩家死在酸液之下,還有一名玩家生死未卜,江問源這才意識到高溫森林的危險程度。陸羽多次查探高溫森林,就是在萬丈懸崖上來來回回走鋼絲,可是陸羽卻始終沒有告訴他高溫森林有多危險。真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
玩家們合作把大堂的兩具屍體搬走,在清洗大堂的血跡時,江問源對陸羽問道:“剛才那兩個玩家,有沒有爬到大堂中間的地毯上?”
徐洲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爬到了。”大佬關心這個細節問題幹什麼,他真的完全跟不上大佬的思維。
江問源微微彎腰,用手撫摸了一下腳邊的地毯,“這張地毯應該是動物毛編織而成的,我想知道那兩個玩家爬到地毯上,地毯上受到的腐蝕程度怎麼樣。”
徐洲心裏一驚,在江問源的提醒之下,他才發現有所不對。
兩個分到清理地麵的玩家發生口角,他們一個地毯隻有血跡,沒有破損,上麵肯定沒有酸液,就留在那裏,讓大家注意避開地毯血跡就得了。另一個玩家則不同意,他認為應該把有血跡的那部分地毯剪下來扔掉。
徐洲剛才給那個右手掌被腐蝕的玩家處理傷口,他非常酸液的腐蝕強度清楚,隻要沾上一點腐蝕酸液,如果不盡快處理,酸液會迅速朝正常的皮肉腐蝕,流動的血液更是沾到一點酸液,酸液就會在血液裏迅速擴散。其實那個右手掌被腐蝕的玩家,徐洲也不確定能不能救回來,因為他一直喊手臂疼。
酸液的腐蝕性這麼強,能迅速腐蝕皮肉、衣服、皮革,怎麼會腐蝕不了地毯呢?
徐洲趕緊向江問源報告,他非常肯定地道:“大佬,地毯沒有被酸液腐蝕!”
江問源嗯了一聲,“你剛才是在哪裏幫那個手掌被腐蝕的玩家處理傷口的,帶我去你處理傷口的地方看看。你過來,讓我搭著肩膀。”
徐洲畢恭畢敬地給江問源送上肩膀,“我就在廚房裏給他處理傷口的。”
兩人去到廚房徐洲處理傷口的洗手池。徐洲割下壞死皮肉,已經徹底不見蹤影,隻剩幾塊指骨卡在出水口。至於洗手池本身,以及徐洲用來切割皮肉的刀具,都沒有被腐蝕的痕跡。
徐洲把洗手池的情況全部告訴江問源,他的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座老洋房能有效對抗腐蝕,就算下酸雨,隻要躲在老洋房裏就不會有問題了。
江問源卻沒有徐洲這麼樂觀,如果老洋房這麼安全,為什麼會有人留下“快逃”的血書。不過現在也缺乏完整的信息鏈,江問源也就不和徐洲太多猜測,免得徐洲覺得他危言聳聽。
徐洲突然一拍腦門,“大佬,剛才事出突然,我都忘記把做好的新手杖給你了。”
江問源拿到新手杖之後,也沒放開陸羽給他做的手掌,試著用椅腳手杖探路走了幾步,適應良好,“徐洲,你手工還不錯。”
徐洲靦腆地撓撓頭,“哪裏哪裏,大佬過獎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江問源道:“有的,幫我生個火。”
徐洲十分期待:“大佬要做吃的嗎?”
江問源:“……你想多了。”
徐洲用廚房裏的木柴在灶台生好火之後,江問源用手感覺火勢強度,調整好距離後,把陸羽削給他的樹枝手杖架在火上烤幹。
徐洲真的完全被江問源給搞懵了,這是在做什麼?
就在江問源差不多要把樹枝手杖的水分烤幹時,離開一整個上午的陸羽終於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一些青果子。徐洲拿到陸羽分給他的兩個果子,正準備離開,江問源卻喊住了他,“徐洲,你留下來吧。如果我的實驗成功的話,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陸羽,你獨自走森林,找到通往路另一端的路線了嗎?”
陸羽一邊解開包裹著手臂傷口的繃帶,用幹燥的毛巾擦掉雨水和血水,“我在森林裏探了四個時,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才返回路,我沒能找到三層老洋房。”
江問源並沒有太過失落,圓桌遊戲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現在已經是本輪遊戲的第三了,我們用玩偶來找那棵常溫樹吧。找到那棵常溫樹,應該也就能找到通往對麵三層老洋房的路了。隻是我的這個玩偶使用起來有些特殊要求,需要獲得從主體掉落下來的分部,點燃分部並使分部保持持續燃燒,通過燃燒產生的煙引導路線。這根樹枝手杖就是常溫樹的樹枝,激活玩偶的能力後,我們必須舉著遮擋物擋雨,保持它持續燃燒。我和陸羽兩個人無法完成這項工作,徐洲,你願意加入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