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宛慢慢蹲下身,抱緊自己,她雖然被洗掉記憶,但隱約中已經明白韋豐登不在了。董宛默默地流淚,在一片熒光中,露出一隻拿著針筒的醫生玩偶來。
甘甜甜高舉雙手,“這隻玩偶和我沒什麼關係,兩位大佬拿走吧。”
“甘甜甜,快找有遮擋物的地方趴下!”江問源突然喊道,他背對閃過寒光的戲台方向,把陳眠牢牢護在他的身體後麵。一陣連續的槍聲響起,江問源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可他的後腰還是中了兩發子彈。江問源並不在乎自己受不受傷,隻要陳眠沒事就行了。陳眠的狀態已經岌岌可危,他不敢想象再讓陳眠附身的身體受到重傷,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現實中的槍械不能帶進遊戲,但遊戲裏本來就有的槍械是可以使用的。兩人躲到靠近埠口的花園裏,用一塊大石頭擋住身形。陳眠按著江問源咕咚咕咚往外冒血的傷口,雙眼發紅,“是獵槍!”
那個開槍的人舉著槍從暗處走出來,“你們可別動哦,我槍法不好,要是不心把你們爆頭了,可別怪我。”
甘甜甜又驚又怕,她恨恨地瞪著來人,在心裏把他罵了千百遍,可是她是血肉之軀,沒辦法和獵槍硬碰硬,隻能把所有罵街彙聚成兩個惡臭的字眼,“莫帆!”
莫帆根本瞧不上甘甜甜,他瞄準的方向始終都是江問源和陳眠,“其實我也不想發生流血事件的,可是兩位大佬不給我機會,那我就隻能主動搶了。兩位大佬寧願浪費掉上百隻玩偶也要得到本輪遊戲的玩偶,這隻玩偶肯定非常特別。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使用可以占卜的玩偶檢測出本輪遊戲的玩偶非同一般?得到它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通關圓桌遊戲?”
莫帆舉著槍朝江問源和陳眠接近,先殺掉這兩個人,再殺掉甘甜甜,他就能獨霸那隻珍貴的醫生玩偶了。可是莫帆也有時間限製,最多一分鍾,必須解決他們三人,否則其他被槍聲驚動的玩家就要出來了。“哼,不肯回答嗎。反正我得到玩偶就會知道它的特殊能力了,用不著你們這些將死之人來回答。哦,對了,我膽子,你們可千萬別用玩偶來對付我,否則我一被嚇到不心把你們都給殺死的。”
莫帆恐怕是真的瘋了,話語無倫次,怎麼樣都是死,誰會束手就擒?!
躲在一棵樹後麵的甘甜甜拿出防狼電擊槍,朝江問源和陳眠躲著的方向看去。甘甜甜以為她會看到兩張和她一樣慌張的臉,可是並沒有。陳眠給江問源簡單止血後,兩人各拿出一把刀,準備和莫帆拚死一搏。兩人的表情都非常冷靜,陳眠的冷靜中又夾雜著一絲憤怒,他們已經沒有可以對付飛行武器的玩偶了,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去製服莫帆,隻是對誰當誘餌誰給莫帆最後一擊有爭議。
莫帆很快就會攻過來,留給他們雙方的時間都已經不多了。最後是江問源一句話贏過陳眠,“你不能再受傷了,難道你要再一次拋下我嗎?”
江問源從特殊空間裏拿出一隻貓臉紳士玩偶,這隻玩偶的特殊能力是短暫地獲得水下呼吸能力,麵對莫帆的獵槍根本毫無用處。不過作為誘餌,它是合格的。莫帆看著江問源扔出的貓臉紳士變成熒光,本能地調轉槍口對著玩偶開了兩槍,惱怒地吼道:“你們找死!”
趁莫帆槍口轉開的瞬間,江問源從石塊跑出來,以同歸於盡的氣勢朝莫帆攻去。兩人相距二十多米的距離,完全足夠莫帆調轉槍口對江問源開四五槍。莫帆被江問源的氣勢驚到,瘋狂地朝江問源開了三槍,一發命中兩發射空,“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打爆你的腦袋!”
對於莫帆貧乏的威脅,江問源根本不為所動,他借助路上的掩體持續朝莫帆接近。莫帆的注意力完全被江問源吸引,殊不知死神的鐮刀並不在江問源手中,而是在他忽略掉的陳眠那裏。不知何時,莫帆感覺到頭皮被人揪住用力向後扯,他被迫揚起頭,喉間劃過冰涼的觸覺,在一陣劇烈的晃動後,視野忽然間發生錯位,莫帆仿佛從正麵看到自己握住獵槍的無頭身體,隨後是雙腿,然後是腳……
陳眠扔下莫帆的腦袋,他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給江問源身上的兩處新傷止血,有一處因為距離太近被直接打穿肝髒。陳眠甚至都沒有時間能好好和江問源道別,他奔向醫生玩偶,在觸碰它的瞬間,激活玩偶能力。
在醫生玩偶激活的瞬間,熒光從玩偶的內部炸裂開來,最後卻都朝著某個相同的方向飄去,陳眠看著逐漸消散的熒光,終於得到了他苦苦尋找的答案。
可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陷入昏迷的江問源無法聽到了。
圓桌遊戲有一點非常人性化的規定,當玩家通關遊戲時,處於昏迷、重傷等被認為無法繼續下一輪遊戲的狀態,圓桌遊戲會直接歸還生理功能並把玩家強製遣返現實。
因為圓桌空間的時間是靜止的,玩家哪怕傷勢再中,處於圓桌空間中並不會死去。而玩家處於昏迷狀態的話,精神處於負狀態,無法進入圓桌遊戲。所以最終的結果是,圓桌遊戲無法從中作梗搞江問源,隻能按照規則將江問源送回現實。
江問源身中四處槍傷倒在沙發上,把過年時還留守在青鳥的成員們嚇壞了。青鳥剛成立的第一個大年初一,他們就失去了第一位老大。難道青鳥要在第三個大年初一失去第二位老大嗎?
萬幸陳眠及時給江問源處理了傷口,遊戲中的子彈自動消失在遊戲中沒有帶回現實,而青鳥專聘的醫生也足夠給力,江問源撿回一條命,在重症監護室住了半個月才終於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