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忘了?”

太爺爺……他的太爺爺,父親的祖父,分明在母親還懷著他的時候就去世了。他不可能見過他的太爺,可麵前這人說自己見過他……那麼他指的隻能是以其他身份出現的“他”。

聯係他之前所說的話,電光火石之間,遲筵一下子就想到了許多——難道說,他小時候認為是爺爺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套著遲林生殼子的,眼前這個“祖父”?就像他現在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又套上了自己父親的殼子?迎之哥哥可能早就知道了一些情況,所以才會那麼平靜地鼓勵自己過來弄清楚一切?

遲筵不敢再細想下去,現在再分神去追究那些也沒有太大意義。他定了定神,略微安下心來,這麼說迎之哥哥已經有所準備,不會有事的。

“之前的遲林生一直是你頂替的?你也一直都知道我父親中蠱的事?遲容是你害死的,之前想害死我的人也是你?你這次叫我來,是想害死我然後占我的身體?”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他太爺的人,單刀直入地問道。

姑且不論這個人是不是他真的太爺,如果他不是真的遲林生,那麼他會暗中支持父親被蠱蟲操縱這件事就很好理解了。

父親是遲家長子,在遲家有一定影響力,如果他清醒著,久而久之肯定能發現自己親生父親的違和之處,會發現遲林生的身體中那個人已經不是“遲林生”了。如果他聯合族老們一起揭露出這點,即使這個東西頂著遲林生的殼子也很可能壓製不住。

但如果遲遠山因為中蠱的而神誌不清,情況就大為不同了。被操縱之下,心誌大變,他就很難注意到父親遲林生的不對之處,這個頂替者就不必擔心被發現。況且遲容母親沒有野心,她操縱遲遠山隻為了得到自己病態的臆想的“愛”,遲遠山在中蠱後隻會極為偏心寵愛他們母子,而不會被操縱著做出別的事情,不會添什麼額外的亂子。

“放心,我占不了你的身體,隻要葉迎之告訴我怎麼用這裏的鬼氣續命,我就會放你走。”頂著遲遠山身體的人說道,接著就閉上眼睛,不再理會遲筵。

他以前是想直接趁機殺了遲筵控製他的魂魄,死人總比活人好控製,作為和葉迎之談條件的籌碼最好不過。但是現在他改變了主意,這個孩子看起來對葉迎之比他之前想象的還重要,他不知道葉迎之有什麼後手,在拿到自己想要的續命方法之前,他不會冒險去動他。

占不了自己的身體?鬼氣?遲筵皺了皺眉,這裏真的和何家村一樣充斥著鬼氣嗎?他又為什麼說占不了自己的身體?

遲筵試圖去問那個人,那人卻都不再理會,隻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養神。

遲筵忽然想起一件事。在他四五歲的時候,一隻被遲家先祖封在禁地的百年惡鬼跑了出來,到他的屋內,試圖搶奪幼小的他的身體。他到現在還能回憶起那種冷意順著脊梁骨向下竄,向他腦仁裏鑽的感覺,當時更是難受得大哭起來。後來那種陰冷的寒意又突然間消失了。他長大一些後想起這件事去問母親,母親說後來追查那惡鬼下落的遲家人搜尋過來給他看過,他體內邪氣太盛,又霸道淩人,偏偏和他自己的魂靈能融洽地相合在一起,而那惡鬼剛擠進去,就被他體內的邪氣吞噬了。

所以說可能也是因為自己體內這份邪氣,這人才占不了他的身體?他如今先後占用了祖父遲林生和父親遲遠山的身體,那麼假設他是隻能占用遲家這一脈子孫的身體,他支持遲容母子進門就更理所當然了——他得給自己再準備一個能用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