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率道:“他就算再強,畢竟年紀已大了。而且這是行刺,他在明,我在暗,出其不意,一擊成功,飄然而退,有什麼難的?”
黎啟臣上前兩步,按住童率雙肩:“聽大哥一句勸,太危險了,不要應承這些。待你把鹽務上的事情處理完,我們一起回鹽湖吧!還記得在竹屋中你說過的話嗎?‘逍遙自在,比什麼都強’我一直記在心裏,但你卻轉眼忘了……”
童率雙臂抬起,從內側一攪黎啟臣的手臂,便輕輕巧巧地把黎啟臣的雙手從自己肩上順了下來,變作他雙手托著黎啟臣雙臂的姿勢,說道:“我當然記得!你隻要多等我半個月而已,就當我去辦的別的事兒了,回來我們就去鹽湖。”
黎啟臣一甩手臂,怒道:“我真不明白,你這不是瘋了嗎?萬一你失手怎麼辦?何必為了一點虛名去孤身犯險?”
童率突然幽幽地笑道:“若我失了手,你定然是不會替我報仇了,對嗎?因為很危險嘛……哈哈……”
黎啟臣大怒:“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童率做了個鬼臉,白眼一翻,嘻嘻一笑,並不回答。
童率這種神態,反而讓黎啟臣更憤怒。黎啟臣重重地捏住童率的肩膀,搖撼著吼道:“我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我這就去找悅安君,我去!”因動作太猛,牽動了腿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童率雙臂一振,站了起來,笑道:“你這一身的傷,哪裏比我強了?隻怕悅安君已經看不上你了。”
黎啟臣怒火更熾,手按劍柄,沉聲說道:“拔劍吧!既然說到這裏,那就較量一下,看看誰更強些!”
晏薇見他們越說越僵,忙衝到兩人中間,張開雙臂,說道:“都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童率左手拉住晏薇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一帶,右手高舉在臉側,手背衝外,笑道:“你隻怕沒有資格跟我比劍,掌門指環在此,門人還不速速下跪行禮。”
黎啟臣怒視著童率,隻見他嘴角掛著一絲笑,像是輕蔑,又像是嘲諷,甚至有一絲悲苦,倒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童率苦笑一聲:“早知道你從未把我這個掌門當回事……你從來都看不起我……小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黎啟臣聽他如此說,咬著下唇,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雙膝一屈,長跪了下去。
晏薇見狀大驚,嗔怪童率道:“你瘋了啊!”想要掙脫童率的掌握,去扶黎啟臣,哪知道童率的手指扣得死死的,半點也掙脫不開。
童率一笑說道:“既然承認我這個掌門,那就好辦了。我以掌門的身份命令你,這薑國,我去定了!你不得阻攔,也不得跟去,隻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黎啟臣幾乎把下唇咬出血來,沉聲說道:“掌門,你可知道那穆玄石的母親乃是大王堂姐,涉及宮闈秘事,畢竟是血濃於水,便是刺殺成功,隻怕也難逃殺身之禍。”
童率一怔,隨即笑道:“別人來殺我,我不會跑嗎?如果我被殺了,你就是掌門了,你會替我報仇的,是吧!”說著鬆開晏薇手腕,轉身出門。
晏薇忙跑到黎啟臣身邊,扶起黎啟臣。
童率走到門口,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我過來是要告訴你們,明天開始,我就搬去劍廬住了,還有一些刺殺應用的事項要學。”說罷揚長而去。
依舊是氤氳的藥氣,彌漫滿室,黎啟臣又開始療傷了。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童率,悅安君也沒露過麵,就是杜榮也很少出現,隻派人送藥過來,讓黎啟臣繼續療傷。
黎啟臣和晏薇這麼住在這裏,沒事做,沒人理,倒頗有些尷尬,但又掛心童率,不能就這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