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也傾耳聽了一會,聽了一耳朵隔壁的家長裏短,歎口氣說:“星兒真是無憂無慮。”
我問她:“似姐姐說,要憂什麼慮什麼呢?”
邀月語塞,想了下,她最近似乎也沒什麼可以憂慮的,日子過得愜意而舒心,事實上,我覺得她的人生隻要沒有江小魚和花無缺的決鬥,就可以算是非常悠閑自在的了。
邀月又坐了會,苦思冥想,想到一個可憂慮之處:“我們缺錢。”突發奇想,對我說:“星兒,我們去劫富濟貧吧!”
之前我愛看話本,邀月對此很不滿,為了培養她的興趣,我偶爾也會挑點寫的好的給她念,沒想到她神馬定情私奔夜話都不記得,光記得劫富濟貧了……
我問:“劫那裏的富?濟哪裏的貧?”
邀月:“星兒說什麼傻話,當然是劫別人的富濟我們的貧啊!你不是說修園子缺錢嗎?前麵修一半就花了四百多萬,後麵隻給一百萬,修出來的還能住嗎?”
……邀月你幸虧沒有生成個男的投胎到帝王家……
我嚴肅地表示:堂堂移花宮主不能做搶劫這麼沒品的事,哪怕換了男裝不打著移花宮的名義也一樣,錢的事我會解決,請邀月宮主不要大意地繼續君(gao)子(ao)下去。
為了以身作則,修身養性,我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翻開,又嚴肅對邀月表示,身為一個好老婆,紅袖添香夜讀書是必有的經典場景,邀月眉一挑,嘴一勾,道:“你要我為你添香?”我見勢不對,連忙表示,姐姐大人就是那夜讀書的才子,我才是添香研墨的小丫頭。手比心快,抓起一把香料就揭開熏籠扔進去了,結果一股濃烈的香氣暈開來,嗆得我頭暈。
我趕緊把熏籠整個搬出去了,回來邀月已經翻開書頁,挽起袖子作抄寫狀,聽見我回來,頭也不抬道:“磨墨。”
哼哼,表麵的虛榮有什麼打緊?夜裏誰壓誰,大家心知肚明。
加水磨墨,這功夫我還是穿越以後才學的,實在不怎樣,一會水多了,一會墨多了,到最後竟然滿滿一硯台來。
邀月對著幾乎溢出的墨汁沉默良久,終於還是架不住我期待的目光,拿筆一蘸,墨水很自然地流出來,濕了桌麵。
而我順著墨水的流向,看到邀月正在翻閱的書本,《白虎通德論》。
這本還是插圖彩頁的,翻開的那裏,畫著夫妻的形象。
邀月順著我的目光望去,見到那圖畫,頓時麵紅耳赤,一把合上書本,道:“瞎看什麼?!”我摸摸下巴,道:“姐姐看的書,總是這麼有意思。”她大約也想起從前給我念過的《易》了,臉上紅暈更甚,我見形勢大好,把桌上東西一掃,那狼毫徽墨,筆山血硯,皆推到一邊,邀月等到我摟著她往書桌上壓的時候方明白我的意思,卻是大勢已成,為時已晚啊。
這一夜如何,邀月事後提及,我搖頭晃腦地念詩為憑:“邂逅承際會,得充君後房。情好新交接,恐懍若探湯。不才勉自竭,賤妾職所當。綢繆主中饋,奉禮助蒸嚐。思為莞蒻席,在下蔽匡床。願為羅衾幬,在上衛風霜。灑掃清枕席,鞮芬以狄香。重戶納金扃,高下華燈光。衣解金粉禦,列圖陳枕張。素女為我師,儀態盈萬方。眾夫所稀見,天老教軒皇。樂莫斯夜樂,沒齒焉可忘。”
自然邀月是‘情好新交接,恐懍若探湯,思為莞蒻席,在下蔽匡床’,我是‘不才勉自竭,賤妾職所當,願為羅衾幬,在上衛風霜’,我們一道‘衣解金粉禦,列圖陳枕張’‘眾夫所稀見,天老教軒皇’‘樂莫斯夜樂,沒齒焉可忘’了!不過她不知道。知道了她就不會是席子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