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由小年輕醫生黃弈扶著出了醫院。一路上兩人說著和音樂鋼琴有關的話。淮安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醫生竟然是拿過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斯譜諾音樂學院季軍獎牌的人,當時她可是羨慕了好久。
當年她也差一點點就可以參加當時的比賽,卻在開賽前三天出了那麼大的事,後來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而明年的六月份,是三年一次的比賽期。和其它比賽節目不同,斯譜諾音樂學院比賽的過程並不會在電視上或者網上播出,甚至不允許記者拍照。而比賽完之後,冠軍會由斯譜諾音樂學院裏麵最有名的團隊來進行專業的,為期兩年的訓練。兩年之後,冠軍會被送往阿姆斯特丹音樂廳――世界最有名的音樂廳進行表演。而斯譜諾音樂學院每三年也隻有那一個名額,所以無數想登上阿姆斯特丹音樂廳的音樂人,都會試一試,雖然成功的幾率隻是千分之一甚至更小,但如果你成為那個萬一,之後可就是一步登天,成為大師級別的真正音樂人。再者,就算沒成功,隻要你是斯譜諾音樂學院出來的學生,你最差也不愁沒有舞台表演,也隻是舞台大小的區別而已。
其實如果當年淮安順利進行考試,說不定現在黃弈還得叫她一聲師姐呢!想著淮安嗬嗬笑了起來,難得有心情開玩笑,“當初要是我沒出事,現在說不定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姐呢!”
黃弈俊秀的臉上又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認真走路的淮安並沒有看到,隻聽到他淡笑著叫了聲她師姐,語氣沒有一點點勉強的意味。
眼角一酸,淮安挺喜歡這個貼心的大弟弟,當年她媽去世的早,不然她現在或許也有一個這麼懂得體貼的弟弟。
出了電梯,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車。黃弈給淮安打開車門,淮安上車後有些意猶未盡,不知道是不是黃弈修過心理學的關係,和他聊天很放鬆,很舒服。
不過時間不早了,不然她可以請黃弈吃頓飯,這幾天黃弈幫她複健工作量也挺大的,淮安想要不明天,明天早點休息,然後請黃弈吃飯。
“黃弈,明天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飯,這幾天辛苦你了。”
黃弈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摸頭,傻笑了下,“好……好啊,然後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今年比賽的事,我師傅那裏正好有張邀請函,我今年工作剛剛進入調和期,不打算參加了,可以送給你。”
淮安一愣,回神剛想拒絕,卻見黃弈緊張地看著她,她笑了笑,“好啊,那就先謝謝你了。”其實以她現在的身家,弄一張邀請函絕對沒問題,可看黃弈擔心她拒絕,她幹脆先答應下來,等她這邊也拿到邀請函就不用他的了,這樣他也就可以參加了。
黃弈聽她答應了喜笑顏開,咧嘴,他樂嗬嗬的笑了笑,“那說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見。”
“你也是,早點休息吧,明天見。”淮安笑著回答,然後才把頭伸回了車內,。車門被關上,淮安累的不行,閉上眼睛說了聲回家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淮安這一覺睡得雖短卻很滿足。睜開眼睛,她發現她竟然還在車上。車子已經停下來了。按理說如果回家福叔發現她睡著了該喊福嬸抱她回屋才對,平時也是這樣,怎麼今天就她一個人在車上?
淮安又等了一會兒,沒人過來。她試著打開車門,打開了。
十二月的夜風很涼。一推開車門,一股夾雜著土味的冷風就吹了進來。車內本來開著空調並不冷,那唯一的熱氣幾乎瞬間散開,淮安冷的縮了下身子。
借著月光看過去,她發現這裏並不是她家車庫,而是一座小公園。淮安有些疑惑,福叔怎麼把車開到這個地方來了?她輕輕叫了一聲福叔,沒有人回答。又等了會兒,福叔還沒回來,她擔心福叔出什麼事,裝上手機拿出拐杖下了車。
慢慢走了一小會兒,淮安看到一個男人低頭靠在樹上,手上拿著一根點著的香煙。煙霧細小妖嬈被風吹散,模糊了男人的麵容,但淮安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他是林海生。
但他怎麼會開著她家的車帶她來這裏?她又走了幾步,突然踩到了一個東西。
“嘭”,輕輕的一聲,林海生警覺的抬頭看過去。淮安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那是她從來沒在林海生臉上見過的表情。平時他麵對她時雖然有時候喜歡占她便宜但一向表情溫和,所以猛地看到這樣的林海生她被嚇得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