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傻孩子,你怎麼能用執掌西山健銳營這一事兒來換呢?你怎麼能這樣委屈自己?”“額娘,我想,無論多高的官職,隻要我還能拉弓上馬,我遲早也能掙得來這些,可是,皇上隨便讓奴才提要求,這樣的恩典卻不是什麼時候都有,趁著皇上心情好,他既然答應了我,隻要我提出,再怎麼他也不能反悔,我知道,您和阿瑪最擔心的就是兩個丫頭被宮中惦記上,說句大不敬的話,也怕他們直接被指婚,盲婚啞嫁,嫁入不如意的夫家。兩個丫頭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不希望她們兩個以後有一點的不快樂。當年,額娘您背著巨大的壓力將我撫養成人,受了莫大的委屈,這些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今天,我不過是用一個職位來換取兩位妹妹終生大事的自主,這算不得什麼委屈。”喀達喇庫對珠蘭和姬蘭可謂是盡心盡力。

玉媱歎了口氣,喀達喇庫真的長大了,懂事了,會為了兩個妹妹的婚事如此費心,兩個女兒的婚事一直以來都是她最掛心的事兒。一生一代一雙人,就算是明山也沒有辦法做到,在這個世上,男子總是要三妻四妾才不會被人嘲笑。從回京後,她就老是做同一個夢,夢中人的臉她看不清,仿佛是她的婆婆、丈夫與子女。可她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家人,隻聽到他們叫著“雁姬”,雁姬的婆婆教訓她要有主母的氣度,她的丈夫口口聲聲嗬斥她狠毒,她的兒女讓她用一顆寬大仁慈的心去包容丈夫未來的小妾,最後雁姬的丈夫和那女人雙雙在戰場殉情,成為了受人傳誦的苦命鴛鴦,明明是那個女人私上戰場,破壞軍規,受害者的雁姬卻成為了造成這一切的惡婦,遭到了太後的痛斥、家人的厭惡、世人的唾罵。多少次醒來玉媱都發現自己的枕巾被淚水浸濕,每次做了這個夢醒來後胸口總是隱痛,這也讓她不得不懷疑她和夢中的“雁姬”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否則,她也不會承擔著“雁姬”的痛苦與心痛。所以現在她總是擔心自己的孩子們未來的婚姻,她不願意夢中的雁姬的經曆在自己或是自己的孩子們身上重演。

明山滿意地點點頭:“喀達喇庫,好孩子,這事兒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這件事兒阿瑪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你的前程不能丟,那兩個丫頭也能如願以償。”明山心中也隻有一番打算,既然喀達喇庫為了兩個妹妹都肯這樣犧牲了,他作為阿瑪的再不出手似乎也說不過去了,祖製也是人定下來的,自然就能人為操作。喀達喇庫倒是又和明山玉媱說了會兒話才告退去找珠蘭和姬蘭。

姬蘭跟著額爾德克去了校場,隻有珠蘭在,蘇嬤嬤看到喀達喇庫來了,給他行了個禮,把空間留給了他和珠蘭,“明日要進宮了,東西可曾收拾好了?”珠蘭點點頭,“表哥,我還是有些害怕。要是,要是,我現在真的有些害怕見到皇後。”珠蘭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喀達喇庫看著她笑了起來,“傻丫頭,你怕什麼,要說怕,代替你的那個人倒才是應該怕吧?!你可才是那位皇後的本尊。”聽到喀達喇庫這樣戲謔,珠蘭的表情稍微有了些放鬆,“可還有弘曆……”“你還想著他?”喀達喇庫有些歎息,這個丫頭到底還是看重那段感情。珠蘭搖搖頭:“才不是,在我死的那一刻,對他我就所有的情分都斷定了。隻是我有些怕見到他,我怕被認出來。”

喀達喇庫聽到珠蘭這樣說,腦裏的某個念頭忽然一閃而過,“你這樣一說,我倒反而想到一個事兒。你說,現在的皇上會不會也已經不是弘曆了?”“怎麼可能?!皇上那可不是隨便可以有人能代替的。”珠蘭不信。喀達喇庫笑了起來,“就是這點讓我懷疑。此前我已經見過皇上多次,在與之交談中,覺得他和弘曆有很大不同,在國事的處理上很決斷,對臣子恩威並重,並不是隨性而來。單獨見他的那次,他問了我很多關於金川和回疆的問題,無論是戰後的處理和流民的安置,他都很有耐心地問的很清楚,這不是隨便換一個人就可以做到的,和他談話的時候沒有我對弘曆的那種反感,反而……”喀達喇庫想了想應該怎麼形容,“反而覺得有親切感,就像上輩子是愛新覺羅家的人,天生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敢斷定他是愛新覺羅家的人。就像是多隆,現在根據他那天的言行舉止,我基本上可以斷定他就是二伯。”“廢太子?”珠蘭吃了一驚,喀達喇庫點點頭,“對於二伯,我印象很深,因為我和弘晳關係很好的緣故經常也出入宮中,二伯和二伯母是除了八叔和十三叔外我接觸最多的長輩。那天多隆雖然拚命把自己扮成一個紈絝子弟,可他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和眼睛裏的精明那是沒法掩藏的。還有他說話的方式,分明就是二伯重生。所以現在我也懷疑,龍椅上的那位也是換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