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無限的自責。“曼珠姐姐是如何掉落的那一刻,我並沒有看見,我抬起頭的時候隻見到婉兒她們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剛剛曼珠姐姐站立的地方,而那裏已經沒有那個笑起來溫柔的象水一樣的女子了,絳雲與綺蘿兩人站在一處滿臉不置信的神情,綺蘿的手向外伸出好像要拉住什麼又好像要推開什麼,而絳雲正在一邊搖頭驚恐的向後退、麵色蒼白的如同鬼魅,然後婉兒從後麵推開她們兩個衝到了亭子的邊緣往下望去,就算是現在想起來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那麼突然,就好像曼珠姐姐的落崖是虛假的一般,我隻要一回頭就可以看見她依然在對我溫柔的微笑。”爾雅的淚終於落了下來,半響,抬起頭來“如果我沒有猜錯,沙華兩位夫人先後的死都與曼珠姐姐的死有著極大的幹係。”
“你是說有人為曼珠複仇嗎,姑娘可知你的這句話把自己也納入到嫌疑人之中了。”
“大人這樣想也無可厚非,我本來就是嫌疑人之一啊。”爾雅從自己帶進來的包袱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史無名,那是一把團扇,上麵用工筆小楷題著一首詩: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成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這是漢時班婕妤的《怨歌行》啊,隻是這字跡真的是好生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這是曼珠姐姐的字跡,這團扇也是姐姐的遺物。至於大人覺得眼熟是因為曾經在給沙華的信箋上看過。”
“沒錯,是一樣的,那麼說是有人模仿她的字跡送信給沙兄了。”
“不,那確實是姐姐的筆跡”
“可是姑娘怎麼能夠確定,況且沙兄接到信箋時你並不在場,除非……”
“所以我說自己是嫌疑人嘛!因為那花與信箋正是我送的。當年姐姐在京師後就十分憂慮,讀書時常常會抄錄一些與自己心境相仿的詩句,而那些手稿就在我這裏。”
“如果僅僅是送花與信箋去折磨一下姑娘心中的負心人的話,這中複仇也真稱的上孩子氣。”史無名微笑了一下隨即神情變的冷冽起來“但是如果是殺人的話——那真的是不可原諒了。目前從綺蘿夫人被害前的行蹤、與姑娘的恩怨、還有剛剛告訴史某的那一番話,姑娘可知如今這府中有最大嫌疑的就是你,而且姑娘能說自己的所做所為在這件案子中沒有起推波助瀾的作用嗎?”
聽到此話爾雅笑了,卻是真心的笑了,雖然眼角還帶淚隻是微微蕩起嘴角,但這一笑,若融冰化水,暖日春波,史無名竟然在一瞬間看的呆了。
“那小女子就要看看‘雙璧’之一的史大人要如何找到證據將我入罪,了結這起公案了。小女子建議大人從曼珠姐姐的那樁開始,再看看絳雲是如何死的,再查到如今這樁,搞不好大人可以找出一個連環殺手也未嚐可知。”
史無名無語,這丫頭笑得真是——好似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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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羅幔帳,紅錦繡被……如今的史無名見到紅色一點也感覺不到它的喜慶,倒是讓他平生出一種悲哀之感。
空氣中隱隱聞的到酒氣,而地上撒滿了花生、栗子、紅豆等物,想來那是從喜床上掃落下來的,史無名一腳踩上去差點滑倒,跟在身後的婉兒見了不僅撲哧一笑。
屋中椅子上放置著一堆濕的衣物,想來那是沙華在夜裏換下的那身。史無名走過去,看了半晌。“婉兒,你家大人沒有著涼吧,看這衣物濕的,他身體不好,如果著涼引發他的心疾就不妙了。我這裏有一個護心血、驅寒涼的方子,你就照方子去給他抓幾幅藥快讓他吃下去。”
婉兒聽到史無名話的前半部分,麵色就已經很焦急了,聽到史無名的後半句話,透露出千恩萬謝的神色來,接了方子看了一眼,急急忙忙的去了。史無名向門外看去,看見爾雅正在院子的拐角回廊中看著院中的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