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3)

怪不得騫兒會如此信任他,怪不得李宓會如此提攜他,為了他甘心繼續留在這個傷心之地輔佐他,也怪不得秀鸞會一次又一次地去翰林院找他,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此事了吧?

“起來,都起來。”沒等到他的回答,嘉禾帝就激動地親手把兩個孩子攙起來,是他誤會他們了,冀兒從小就疼鸞兒,鸞兒也一直喜歡粘著哥哥,他早就應該想到的,他的鸞兒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有傷大雅的事情呢!

想到剛才他居然用那種口氣和秀鸞說話,嘉禾帝後悔萬分:“鸞兒,是父皇的錯,剛才,父皇說了不該說的話,誤會了你們……你原諒父皇,好嗎?”

“父皇。”秀鸞哭著趴進他的懷裏,父皇這是認哥哥了,這個時候,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生他的氣呢。在嘉禾帝的懷裏哭了幾聲,忽然想到了正事,她連忙小聲提醒他,“父皇,哥哥……”

在秀鸞趴在嘉禾帝懷裏哭的時候,父子兩就這麼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另一個先開口,畢竟那麼多年不見,見麵時又是以臣子的關係,要想改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秀鸞看看嘉禾帝,又回頭看看楚離,想了想,安靜地退到了一邊。這個時候,父皇和哥哥應該也不想有別人打擾。

她默默坐到了一邊,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

良久,楚離忍不住道:“我記得小的時候,我身體不好,父……您來看我,每次隻在我的床邊站一會兒就離開了。起初,我很不明白,我隻是病了,為什麼您就那麼不喜歡我呢?後來母妃告訴我,您不是不喜歡我,而是看到我病著,您也難受……我六歲的時候,看到您在教兩位皇兄騎馬、射箭,當時我也想學,不顧下人的阻攔,非要往馬場跑,結果不小心被馬踢傷了,我記得我昏迷前一刻,看到您放開了皇兄,急著朝我跑來……”

楚離說著,一滴透明的淚順著眼角滑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淚,他忍了十二年,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十六年。

嘉禾帝聽後,也是滿臉淚痕,往事一幕幕重現在眼前,沒有人知道,連他的柔兒都不知道,眼前這個在別人眼裏活不過七歲的孩子,是他一生中最愛的兒子。

“到現在,你還不肯喊我一聲父皇嗎?”他剛剛明明就要喊出口了,為何又要改口?難道他還在怪他嗎?可他也是沒有辦法,否則他又怎能忍心讓自己的兒子在外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地漂泊了十多年呢。

楚離再次下跪,動了動唇,在嘉禾帝期待的目光下,緩緩地喊出了憋在心裏十多年的稱呼:“父皇。”

這才是他的父親,當初因為母妃的死,他恨過他,也埋怨過他,然而等他跪在他的麵前,聽著他喊他冀兒的時候,他隻想像楚騫和楚昱那樣,喊他一聲父皇。

嘉禾帝哎了一聲,上前一步,抱著他的肩道:“冀兒,朕的冀兒……”

看到父皇和哥哥抱在一起哭,秀鸞吸吸鼻子,上前,靠在嘉禾帝的肩上。嘉禾帝索性將一雙兒女都攬到了懷裏。

房裏的動靜不大,卻足以能夠讓守在門口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劉喜本來是豎著耳朵等嘉禾帝的吩咐的,哪知聽到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擦了擦紅腫的眼睛,他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往台階下踱了幾步。

“冀兒,你先前說,宮外的那位大夫不僅治好了你的病,還替你解了毒,這是怎麼回事?”三個人的情緒穩定後,嘉禾帝朝楚離問道。方才他說的那些,別的他都聽得懂,可唯獨這個,他有些疑惑,難不成他離宮後,還曾被人下過毒?

楚離和秀鸞一人坐在嘉禾帝的一邊,秀鸞愛粘人,一直抱著嘉禾帝的手臂笑眯眯地聽著他們聊天,楚離就不一樣了,哪怕剛認了父皇,也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不敢有半分逾矩:“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劉大夫救下我後替我診斷時就曾告訴我,我的體內潛伏著一種毒,不嚴重,不會立刻致命,但因為長年累月的服食,導致我的身體虛弱,再加上我本就有病,因此很多時候我才會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他還說,這種毒雖然不會要了我的命,但卻會從根本損害我的身體,加快催發我的病情,這也是為什麼外祖母同樣有這病,卻安然地度過了二十五年,而我一出生起,就病得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