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3)

耶律紮顏略一坐下,便說明了來意,“王叔聽聞慕俞對於我丹國使臣傾囊相授,十分感激,特在府中備了晚宴,希望能請慕俞過府一敘。”

林承彥自是知道耶律蒙德找他不會是為了他與耶律紮顏的交情,而是為了阿言,他與阿言正在議親的事,耶律蒙德稍一打聽便會知道。

耶律蒙德進不得杜家,準備從他這裏入手,林承彥看著坦蕩蕩的耶律紮顏,想來耶律紮顏尚不知道恒言的身世,麵上惶恐地推道:“慕俞尚年幼,與郡王相交不過是臭(xiu)味相投,為丹國使臣講解經書,更是國子監祭酒吩咐慕俞做的活計,都是份內之事,哪敢驚擾王爺。”

耶律紮顏笑道:“慕俞你不必太過認真,就當是我以王叔的名義宴請你的家宴罷了,此次隻有你我和王叔,你若執意推辭,可傷了你我之間的情誼了。”

耶律紮顏不知道王叔請慕俞過去是所為何事,但是王叔將此事交予他的時候,說了一句:“他定會推辭,可趙人重禮,你若執意相勸,他必定卻之不恭。”

耶律紮顏明白,王叔將話說到這份上,便是讓他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慕俞勸過去。

果然,二人僵持了一炷香的時間,慕俞實在卻不過,跟著耶律紮顏出了門。

都亭驛裏,宴設在了偏廳,雖隻有三人,耶律蒙德還是上了歌舞,舞姬都是從丹國帶來的,高鼻梁,修長的脖頸,四月的天,隻著了薄衫,裏頭的小衣若隱若行,腳踝上係著七彩鈴鐺,未著羅襪,露出白嫩柔軟的足,上頭十個圓潤玲瓏的腳趾都塗了丹蔻,別具異邦少女的風情。

一舉手一抬足,鈴鐺隨著從門窗湧進來的晚風徐徐地在偏廳中叮叮當當地響,被風掀起一角的小紗衣,偶爾露出肚臍或腿肚上一塊雪白的肌膚。

林承彥對著麵前小矮幾上的烤鹿脯,直覺口感與京中的做法頗不一樣,問對麵的耶律紮顏道:“不知這鹿脯可是先用香料醃漬過?”

耶律紮顏愣了一下,笑道:“你真入魔了,我讓廚子過來問問。”

不一會兒丹國的廚子過來,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見有小郎君問這鹿脯,一五一十地道:“確實加了香料的,番紅花二錢、薑黃一錢、阿魏一錢、丁香一錢、肉桂和胡椒二錢,研成末,灑在加了一瓶羊羔酒浸漬的鹿脯上,加蓋醃製一夜,天明灑上剛摘取的忍冬花,取其香甜。”

林承彥默默地記在心上,怪道這鹿脯滋味不同,回去讓戚嬸子做給阿言吃,她這幾日忙著涮鍋店的生意,眼看著下巴都削尖了。

耶律蒙德見他瞧都不瞧風情萬種的舞姬一眼,暗暗拈須,此子確然不是好色之徒。

耶律蒙德拍了掌讓舞姬退下,又對耶律紮顏道:“顏兒,我書房中放了一個長條漆匣,你去幫我取來。”

耶律紮顏恭敬地起身,心中知道是叔父有意支開他,是以出了偏廳後,慢緩緩地踱著步子去書房。

廳內耶律蒙德看著舉著象牙箸細細地品著鹿脯的林承彥道:“聽聞林家郎君與杜府小娘子在議親”

林承彥停箸,笑道:“王爺消息真靈通,承彥與杜府議親這等小事竟都知曉,想來王爺這一回來趙國,帶了不少耳報神?”

耶律蒙德舉起酒樽,滿飲了一樽,將空樽朝外示於林承彥。卻是不接林承彥的話,他知道林承彥是將他繞開,不準備與他談恒言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