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2 / 2)

“好吧,”沈令月有些失落,但依舊聽從了沈蹊的意思,“那就先不叫大哥過來了,等得了空,我再和大哥去你府上好了。”

沈蹊微微一笑,拿起幾案上的茶盞就品了一口,道了一聲“好茶”後道:“不用這麼麻煩,你想見二哥,便派人來跟二哥說一聲,二哥立馬就會來宮中見你。你一個姑娘家,成天在宮內外跑來跑去的,何成體統。”

沈令月嘻嘻一笑,毫不在意:“我本來就是這麼不成體統,二哥,你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吧?”

沈蹊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真是被父皇慣壞了。”

“父皇他偏寵我,我又有什麼辦法。”沈令月明快一笑,帶著一點得意和理所當然,“難不成要我和母後一樣,時常勸父皇不能專寵我一人,也要分點心思和目光給其她幾位公主麼?”

沈蹊道:“這就是母後的聰慧之處了,隻要父皇喜歡你、疼愛你,便是勸了又如何,還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我不要。”她道,“萬一勸出來一個淑妃,我可不得慪死。”

沈蹊微一垂眸,放下手中的茶盞,淡聲道:“怕什麼,天子寵愛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得的,別人想得,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福氣。”

沈令月哼了一聲,知道她和二哥在這一點上是不可能達成一致的了,便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轉而問起他今日怎麼會想到這裏來。

沈蹊就抬手摸了摸她的發心,神情一派溫和:“你都落馬了,我怎能不來看望?隻可惜前幾天我的腿疾又犯了,疼得實在厲害,便沒有過來,還請妹妹見諒,不要怪罪二哥。”

沈令月自然不會怪罪,她和沈蹊沈躍都是一起長大的,又是同父同母,情分非比尋常,聽沈蹊說他腿疾又犯了,當即擔憂不已,連聲詢問情況。沈蹊已經習慣,隻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就帶過了,轉而輕咳一聲,微微笑道:“妹妹,說來也巧,我今日進宮,正碰上了一位故人,你猜是誰?”

“故人?”沈令月的第一反應就是謝初,但轉念一想,沈蹊常年閉門不出,與才回長安半年的謝初應該沒什麼交集,更稱不上故人,便搖了搖頭,道,“我猜不出來,是誰?”

沈蹊笑道:“果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你落馬,擔心的可不止是我們這些親人,還有別人。”

沈令月就是一愣:“……顧審言?”

沈蹊挑眉,似有調侃地道:“原來妹妹還沒有忘記他。”

“我怎麼會忘記他呢,”沈令月啞然失笑,“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朋友呀。二哥,這麼巧,你就和他碰上了?”

“也不盡然。”沈蹊轉了轉手中的聞香杯,將如何偶遇顧審言一事和沈令月詳細說了。

他雖說得簡潔,但沈令月還是聽出了其中意思,“哦”了一聲道:“二哥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要和你遇上的?”

“然。”沈蹊道,“你可明白這是為何?”

沈令月隻略微思索了片刻,就想明白了原委,當下笑道:“這還用問嗎,顧審言這個人吧,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其實很為他人著想的。他此番與你相見,必是想詢問一下我的情況,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有駙馬人選了,他不好再和我貿然相見,所以隻能這般迂回問之。”

沈蹊笑道:“你對他還真是了解。不錯,他的確是來特意詢問本王你的情況的,隻不過很可惜,本王也是今日才得以入宮探望你,所以關於你的事情,本王一概不知。”

“……二哥,你不會對他說了‘若想知曉公主近況,顧大人不若親自前往一探’之類的話吧?”

“知二哥者三妹也。”沈蹊道,“若我說了,你待如何?”

“二哥!”沈令月就有些急了,她蹭地一下站起來,把當初對帝後二人並沈躍說過的話拎出來又翻來覆去地說了一遍,見沈蹊還是那樣笑著,似乎覺得她這些話隻是托辭,心中無奈,本想就此不理會他,任他誤會去,但轉念一想,若是她今日不把這事解釋清楚,讓她二哥以為她和顧審言之間當真有情,使得他也來一個“成人之美”可就慘了,遂一咬牙,道,“二哥,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和顧審言之間真的是不可能的——他早就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