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錫爵靈機一動,想到了派蘇昊去協助潘季馴治河的點子,這項工作在明朝官場中是數一數二的出力不討好的差事,讓蘇昊去辦這樣的差事,想必朝臣們總無話可說吧?
也許是因為萬曆和王錫爵聯手,內閣也不好一直不給麵子,也有可能是因為內閣也認為治河是一件苦差事,樂得讓蘇昊去受累。最終雙方達成妥協,給蘇昊封了一個“淮安河道主事”的官銜,正六品,隸屬於工部的都水清吏司,算是工部派往淮安主持河道治理工作的專員。
“工部主事,這個官,權力大嗎?”蘇昊笑著問道。
“這權力嘛,還真不好說,算是可大可小吧。”李龍說道。
“李公公是什麼意▃
陳道又說了幾句場麵話。然後說道:“改之啊,老哥今天來,一來是向你賀喜,二來呢。是再給你送個喜訊。不過,這個喜訊可不能由老哥我給你宣布,還要麻煩你到兵部去走一趟。”
蘇昊早就從李龍那裏知道了兵部要把勘輿營升格為千戶所的消息,知道陳道說的另一個喜訊,不外乎是自己要榮升千戶之職。千戶是正五品,但因為武職,所以價值並不如他已經得到了六品工部主事的文職,陳道先祝賀他當上主事,再通知他去兵部領千戶的任命,便是緣於這樣的考慮。
蘇昊隨著陳道來到了兵部,在武選司拿到了千戶的告身。與蘇昊同來的還有鄧奎,他被任命為勘輿營的副千戶,仍然是蘇昊的副手。其實鄧奎的資曆早就夠當一個副千戶了,他此前在勘輿營裏隻當一個總旗,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這一次被任命為副千戶,算是實至名歸。
鄧奎拿完告身之後就被打發回府去了,蘇昊卻沒能走成,陳道告訴他,兵部尚書王一鶚要找他談談。
蘇昊隨著陳道來到兵部正堂之外,讓門口的衛兵進去通報。少頃,衛兵出來傳令,說蘇昊和陳道二人可以進去了。
因為蘇昊是新人,不懂規矩,因此陳道走在了前麵。他走進公堂,來到王一鶚所坐的公案之前,躬身行禮,口中稱道:“下官陳道拜見尚書大人。”
蘇昊緊隨其後,也學著陳道的樣子,躬身行禮道:“卑職蘇昊拜見尚書大人。”
公案後麵,一位麵容削瘦的老者緩緩抬起頭來,如隼的目光從陳道身上一掃而過,停在了蘇昊的臉上。蘇昊知道此人便是王一鶚,是兵部的大老板。被王一鶚的目光這樣一照,蘇昊微微有些不適,但他生來就不是怕官之人,隻是遲疑了一秒鍾,心態就調節好了,用坦然的眼神迎接著王一鶚的逼視。
“你就是那蘇昊,蘇改之?”王一鶚見蘇昊臉上沒有畏懼之意,倒是有些意外,他開始用冷冷的口吻對蘇昊問道。
蘇昊答道:“回尚書大人,卑職正是蘇昊。”
“聽說是你發明了那等高線地圖?”王一鶚問道。
蘇昊道:“此技乃是夷人所創,卑職隻是把它介紹到我大明來而已。”
“你的勘輿之法,也是夷人所創?”
“正是。”
“我讓人查過了,你的故鄉並未有佛郎機人長住,而你在17歲之前也未曾離開過家鄉。試問,你是何時、向何人習得此技?”王一鶚逼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蘇昊已經向不同的人解釋過許多次了,雖然每一次都無法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