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理由不知道啊。
蘇昊笑而不語,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和誰打仗,以及什麼時候開始打仗。在他模糊的記憶中,前世似乎看過一個什麼電視劇,裏麵說起過什麼萬曆三大征,具體是哪個年代發生的事情,他就記不清楚了。三大征裏麵,有一場仗是和播州的楊應龍打的,以蘇昊在播州所見,楊應龍叛亂應當也就是未來幾年的事情,如此算來,這三大征就應當會接二連三開始了。
“你這個小子,眼光和別人不一樣,沒準還真有點什麼門道。”徐光祖說道,“既然你說有大仗要打,沒準還真讓你這烏鴉嘴說著了。對了,王一鶚急著讓你編練火器營,難道就是為了此事?”
“徐叔,這事你就別打聽了。”蘇昊很樂意徐光祖把質疑的對象轉到王一鶚身上,這樣就不會免得他自己過於妖孽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讓火器部形成戰鬥力。你沒聽人說嗎,神槍手都是用一匣一匣的子彈喂出來的……呃,啥叫子彈,你就別問了,總之,多進行實彈射擊訓練,不要心疼火藥,明白嗎?”
“蘇守備,我聽說這紙殼彈,也就是你剛才說的紙彈吧?一顆就值1分銀子,打100槍出去,一兩銀子就沒了,是不是真的?”徐光祖問道。
蘇昊點點頭,子彈的成本,他是最清楚不過的。這種實彈射擊訓練,打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除了子彈的消耗之外,槍管其實也是有使用壽命的,這樣大密度的射擊,槍管隔不了多久就要更換,這個耗費並不比子彈的成本更小。不過,即便如此,蘇昊還是堅持要讓士兵多進行實彈訓練,這是作為一個穿越者的覺悟,當然,前提是他必須是一個比較富有的穿越者。
“差不多是這個價錢吧,不過,你別心疼,先奔著2000兩銀子的數去打。戰場上一個士兵的生命比一兩銀子要值錢得多,是不是這樣?”蘇昊說道。
徐光祖道:“我當然懂這個道理,隻是擔心咱們勘輿營沒這麼多錢去糟蹋罷了。唉,我大明的軍將若都能像你改之這樣想,軍隊也不會垮到這個地步了。”
蘇昊道:“其實,一場仗如果打敗了,損失掉的錢糧豈止幾萬、幾十萬兩。把這些錢用來練兵,打仗的時候就能夠省下這些損失,還能保全士兵的生命,這樣的賬,也不知道兵部那些人怎麼就算不過來。”
“兵部都是一群廢物!”徐光祖憤憤然地說道,“當然,王一鶚還是個有些眼光的人,要不,他也不會看好你蘇改之這個人物了。”
“我想,我會用日後的戰績來證明他沒有看錯人的。”蘇昊微笑著答道。
第257章穿黃工程
淮安城以北20裏,黃河河道工地上。
一隊隊的役夫或挑著擔子、或推著小車,往來穿梭。一些手拿皮鞭的皂隸在四處逡巡,看到有偷懶耍滑之人,便上前喝斥,不過他們手裏的皮鞭倒是揚起來的時候多、落下去的時候少。
在人群中,還摻雜著一些頭戴烏紗的官員,他們步履匆匆,不時停下來,對著某處指指點點一番。此時,他們身邊的隨從便會趕緊去找相應的監工,傳達官員的指示。
無論是役夫和還是官員,各自身上的衣服都沾滿了泥漬,顯示出工程的艱苦。
在工地的中間,正是黃河河道。不過,此時的河道已經被攔腰切斷,十幾丈長的河道不翼而飛,地上挖開了四條近一丈寬、一丈深的溝槽,自西向東,與黃河河道豎直而行。溝槽的底部和兩側都像刀切一樣平整,十幾名官員模樣的人此時正站在這溝槽之中,饒有興趣地參觀著工程建設的成效。
這四條溝槽,就是蘇昊向潘季馴建議的淮河穿黃涵道。受施工技術所限,工匠們無法在黃河下麵用挖隧道的方法挖出這四條涵道,但他們創造出了一種在後世稱為“深挖淺埋法”的施工技術,解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