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羅山縣衙,在二堂坐下,杜惟明等人焦急地向劉其昌問道。
劉其昌黑著臉點點頭,道:“這個姓蘇的,我們還是真是小看他了。他剛來之時,與我等虛與委蛇,我等還真讓他騙過去了。誰知道他給我們來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派人把咱們的底都給摸清了,這一出手就是殺招啊。”
“咱們的確是大意了,看他年紀輕輕的,想不到竟然如此老謀深算。”杜惟明也感慨道。
劉其昌道:“光憑蘇昊自己,恐怕沒有這麼深的謀劃,我琢磨著,他背後肯定有幾個非常得力的幕僚,可惜我們事先沒有發現。”
“劉知府,現在咱們可怎麼辦啊?”譚以中哭喪著臉問道,“興隆賭坊的賬冊上,可實實在在地記著不少事呢。萬一姓蘇的把賬冊遞到聖上麵前去,咱們可就全完了。”
劉其昌惱道:“混賬東西,誰讓徐仁第事無巨細都記到賬冊上去的?這樣的賬冊別說讓人查抄出來,就是萬一被賊偷出去,走漏了風聲,也會惹出大風波的。這些事情怎麼能夠白紙黑字留下憑據呢?”
“是,是,下官該死,下官該死!”譚以中連連譴責著自己。
劉其昌、杜惟明這些人,都是興隆賭坊的幕後老板,如果沒有他們罩著,興隆賭坊也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地行事。興隆賭坊賺了錢。依例都是要向幕後老板們分紅的,這分紅的賬目。徐仁第怎麼可能不一筆一筆地記下來?
譚以中作為徐仁第的表哥,在平日裏也會經常提醒徐仁第,讓他一定要把賬冊做得清楚一些,其目的一是為了便於向幕後老板們說清楚,二來也有捏住一些把柄以要挾上官的意⑥
朱翊爵道:“這些是蘇昊跟你說的吧?本王問的,是你有沒有旁敲側擊地了解過他的其他動機?比如說,是不是受了聖上的密令,要查一些有關崇王府的事情?”
朱常津臉色大變,急問道:“怎麼,父王聽到了什麼風聲嗎?”
對於這些藩王來說,世間的一切事情都與他們無關,唯一值得關心的,就是皇帝對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藩王的一切權利,包括他們的人身安全,都取決於皇帝的態度。隻要皇帝不動他們,那麼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影響他們。反過來,如果皇帝對他們有什麼想法,那麼也同樣沒有任何人能夠救他們。
朱翊爵突然問朱常津是否發現蘇昊身負其他的秘密使命,這個問題讓朱常津感到了恐懼。他在腦子裏飛快地回憶著與蘇昊交往的點點滴滴,想從中分辨出蘇昊是否真的打算與崇王府為難。
第302章土地問題
朱翊爵默默地把劉其昌的信遞給了朱常津,朱常津接過去,一目十行地看過,臉上不由得也現出了疑慮之色。
在信中,劉其昌告訴朱翊爵,蘇昊正在偷偷地調查崇王府的佃農,還派了擅長於測繪的士兵去勘測崇王府的土地。劉其昌沒有對蘇昊的這種行為妄加推測,但沒有結論,恰恰就是最大的結論,那就是說,蘇昊這一趟到汝寧府來,是要找崇王的麻煩的,否則,何至於去調查與崇王府相關的事情呢?
藩王的事情,輪不到一般的官員去管,要管也是宗人府派人前來。蘇昊敢於調查崇王府的事情,那就說明他是得到了授權的,而能夠授權他調查一個藩王的,隻有皇帝本人。
在涉及到王權的問題上,藩王們都是驚弓之鳥,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十分敏[gǎn]。劉其昌送這封信過來,朱翊爵豈有不擔心的道理。
“父王,說蘇昊勘測咱們崇王府的土地,不會是一個誤會吧?”朱常津說道,“蘇昊曾經跟兒臣說過,他之所以得到兵部的青睞,就是因為他本人長於測繪。兵部讓他建勘輿營,也是想培養出一支能夠進行測繪的隊伍,以便未來用於邊關山隘的測繪。劉其昌所說的事情,說不定隻是勘輿營在日常訓練而已。”
朱翊爵搖搖頭道:“我適才問過李會,他說近日蘇昊的屬下的確到崇王府的田莊去過,他們不但測了田畝的多寡。還向佃農打聽這些田畝的歸屬。以本王看來,這不是說日常訓練就能夠敷衍過去的。”
李會是崇王府的一個管家。專門負責管理崇王府的封地。他在崇王府幹了20多年,算得上是朱翊爵的心腹,他說的話,朱翊爵自然是十分相信的。
“這麼說,蘇昊真的想對崇王府下手?”朱常津遲疑地說道。
從內心來說,朱常津是不願意相信蘇昊會對崇王府不利的。在建設科學院的過程中,他與蘇昊接觸很多,對於蘇昊的學識十分佩服。在他看來。像這樣淵博的一個人,是不至於搞什麼陰謀詭計的,這種事不是大儒之所為。
但是,涉及到生死攸關的問題,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