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其他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們,各有各的優秀,在家裏的高壓教育下,似乎都沒有任何力不從心,全都遊刃有餘的樣子,這樣越發顯得他的平庸,而且大家都意識到他的平庸,總是喜歡站在高處“幫助”他,給與他無數讓他趕緊進步的經驗之談,讓他非常痛苦。
他到高三結束,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喜歡男生的,他根本沒有任何餘裕去想這些,到大學時候,他才算真正接觸外界世界了,外界世界的新奇讓他目不暇接又有些膽怯,根本難以去在意自己的性向,他按照人類結合的經驗去注意女性,但卻從沒有過激情,甚至被vivian那種尤物挑/逗,他也沒有任何感覺,直到被博瑞特約去澳洲旅行兼攝影,在他的單人帳篷裏,博瑞特想要和他發生性/關係,抱住他,揉摸他,強/吻他,想要侵/犯他,他那時候差點被博瑞特身上濃鬱的歐美人的體味熏得嘔吐,他憤怒地和他打了起來,博瑞特高大健壯,占了上風,拳頭打在他的身上,他甚至擔心自己會被他打死,但他掙脫了,跑掉了,不斷跑不斷跑,等得救後,他之後回想起來,他依然惡心博瑞特的接觸,心裏卻騷/動起來,他發現自己好像是喜歡男人的。
他的整個成長階段總是受到父親和哥哥們在言語上的打壓,他對自己的男性魅力非常缺乏信心,他後來發現自己比起喜歡被女人關注,他更希望自己是被男性關注,特別是年長的男性,他也渴望男性的關懷和溫柔的照顧,這會讓他獲得安全感。
而傅斐出現在那最對的時候,易潛馬上就被他迷住了,他從他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但即使如此,易潛覺得自己其實並不熱衷於做/愛,兩人熱戀時,一個月不能見麵,他也不想念床上那碼事,和盧峰在一起的他,卻這麼熱衷於床上運動,實在讓他汗顏。
雖然和傅斐最後鬧得並不好看,但他至今感激他。
沒有傅斐,就沒有現在的他。
他最初和傅斐在一起的時候,簡直像隻乖乖的生怕被主人拋棄的小貓,他學著討好傅斐,崇拜他,享受他對他的寵愛和包容,也聽他的一些訓斥和勸告,漸漸地,大約是太熟了,他學會了掏爪子,不高興的時候便會和傅斐吵架了,傅斐太強勢的時候,他就非常不高興。
加上他看過了太多人和事,自己的事業在經曆了最初的繁忙和解決各種各樣的困難問題之後,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並且覺得他父親他大哥甚至傅斐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甚至他覺得他們越強勢的時候就是越偏見狹隘不明事理的時候,他就越發擺脫了對諸如他父親他大哥以及傅斐這些人的敬畏,他和傅斐之間的矛盾就越大了,經常性吵架,傅斐要是多對他用幾次命令語氣,他就必定不高興,絕不會服從他,即使沒有傅斐結婚的事,兩人分手其實也是再所難免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初在盧峰身上看到了那個被壓抑的卑微的自己,所以才對他難以忘懷以至於愛上了他,但他真的非常感激上天厚待他,讓他認識盧峰。
他想,他在最對的時候,又遇上了最對的人。
他現在知道了要怎麼去守護別人,而不是膽怯地隻想要別人的關懷和寵愛。
盧峰又這麼好,他這麼聰明又善解人意,他還愛著自己,易潛想著這些,幾乎要喜極而泣。
盧峰感受到了易潛心緒的起伏,他的心跳變得很快,盧峰雖然困,但在被他放在自己一切之前的易潛跟前,他自己的感受一向是往後排的,他的手輕輕撫了撫易潛的背,柔聲問他:“易潛,你沒睡著嗎?”
易潛低低“嗯”了一聲。
盧峰問:“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再給你揉一陣腰嗎?”
易潛將臉拱在他的肩頸窩裏,手抱住他的腰,說:“不是的。我很愛你,想到這個,我就睡不著。”
盧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