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生氣了,傅斐卻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反而不顧前麵坐著司機來逗他要親他,被他惡狠狠地推開了,傅斐以為他是害羞,之後也就不鬧他了。
其實在這時候,他和傅斐在一起,便已經是生氣的時候多,開心的時候總是那麼少。
不過真到工地上後,易潛下車,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天空真的開始下雪了,還不小,他的心情又好了,就想站到一邊人少的地方去,傅斐卻不顧周圍有很多人地嗬斥他:“讓你待在我旁邊,別亂跑,你聽到沒有。沒戴安全帽,很危險。”
雖然易潛知道他是好心,是擔心自己,但他心裏依然不高興。
他在外人麵前,總是給足傅斐麵子,但傅斐總是記不住要給他留足顏麵。
他明明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使是小孩子,也是需要麵子的是不是。
再說,傅斐對他的助理,也不會無緣無故就這麼罵人。
易潛突然就很傷心,發現自己真是得不到傅斐的一點尊重了,他根本就不把自己當成和他一樣的男人來稍稍維護一下他的自尊心。
助理把安全帽拿來給他,因為傅斐對他的那種態度和語氣,在場所有人,不管是工程方來陪著看情況的包工頭和下麵的人,還是傅斐帶來的經理助理等人,大家對他都沒有過多重視。
易潛滿腔火氣,他媽的為什麼要到傅斐這裏來受氣,他好歹自己也還算是個有些事業的人物,又不是他傅斐養的粉頭。
他看也不看傅斐的助理一眼,沉著臉說:“這個戴上了,我發型怎麼辦?”
他故意這樣刺傅斐的,但傅斐卻理解不了他生氣而說的反話,甚至語氣更加不好:“絕沒有下次了。”
易潛說:“你們戴就行了,反正你比我高,到時候你擋住就行了。”
他率先往建築的一個通道口走去,傅斐好歹趕緊讓了助理去跟著易潛,看著他點,別讓他摔了磕到了。
易潛不理身後的人,找到了裏麵修好的樓梯,一步步樓梯往上爬。
裏麵還沒有開始砌牆,一根根大柱子支撐著上麵的屋頂,沒有燈,有些黑,在這種暗淡裏,水泥色的建築帶來壓抑的感覺,但每一層都非常寬闊,一眼望過去,幽深得要看不清盡頭一樣。
助理跟著他沒說話,易潛深吸了口氣,突然就不生氣了,這棟冰冷的黑暗的建築,讓他想起了傅斐熱燙的胸膛,他想人和人在一起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直到爬到了在修建的頂樓,冷風更大,他鼻子被凍得很冰,但他覺得能來這裏看看,挨了傅斐的罵也是值得的,他仰頭看天空,雪花不斷往下飄著,工地上的工人們還在熱火朝天地做事,他看到塔吊上在吊鋼筋上來,冰冷的鋼鐵結構,這般仰望,讓他有種被震撼到的感覺。
但他不記得在這裏見過盧峰了,也許盧峰在哪裏,但他那時候不認識他,不記得他了。
他對盧峰說:“我記得我去商都大廈工地的事,你那時候就在那裏?但我不記得我見過你了,要是再回去,我肯定跑到你跟前去。”
盧峰道:“你就是跑到我跟前了,我當時在接鋼筋,你過來,太危險了。”
“啊?”易潛的確想起來有人在他跟前不遠拉住了上麵吊下來的鋼筋,但他忘記對方的樣子了,不過經過盧峰這麼一說,他馬上就代入了盧峰的臉,他笑著將臉貼著盧峰的臉,說:“在那裏見了我,你就記住我了?”
盧峰說:“是啊,你這麼好,我想大家見你一麵,都能記住你。”
“你逗我呢?隻有你才覺得我這麼好。”易潛說,很想再開句玩笑逗盧峰,問他是不是第一次見他就對他一見鍾情了,所以才能記得這麼牢固。
但他又覺得這不太好,要是盧峰不是的,不是讓人為難嗎?而自己也是自找沒趣。
盧峰目光暖暖地盯著他,又把他的肩膀摟緊,說:“你本來就這麼好。我第一次見你,就像看到天仙一樣,我就喜歡上你了。”
易潛又歡喜又驚訝,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挑他語句裏的問題,“天仙?你不覺得肉麻嗎?現在還有人用這種比喻?”
盧峰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是這麼想的,我以為我以後再也不可能見到你了,而且你那麼好,一看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我即使想接近你,也是不可能的。”
易潛因為他這個表白,突然就心酸得不能自已,他眼眶些許發紅,仰頭看著盧峰,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發聲,說:“盧峰,我們一直這樣在一起,一直這樣下去,我們組成一個家庭,好嗎?”
盧峰被巨大的幸福擊中,生怕自己不馬上表態機會就會溜走,他激動地說:“嗯,我會愛你一輩子的。會好好維護我們的關係,還有我們在一起的家,不管遇到什麼,我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