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點頭應了。
從棧道走上岸時,正是夕陽西下,半湖瑟瑟半湖紅之時,湖風吹過,開得熟透的櫻花便紛飛著卷上半空,又飄向湖中,隨著湖水飄蕩著,同晚霞映在一起,倒讓人有種湖水連接著另一個繁華世界的奇妙感。
幾人站在岸邊又看了一陣,無不感歎那把這裏造成了仙境的人,是多麼有心。
一直比較沉默的姚靜說:“過幾年再來這裏,這裏的樹該又長高長大一些了,風景該是更好。”
“那要這裏不被汙染才行。這湖水現在很好,但不能被汙染了。”墨芝芝望天又望湖,語氣裏不免有些擔憂。
何音說:“這裏麵不是已經不允許私下打漁了嗎,看來,這裏的投資人是很有遠見的,是把這裏當成生態旅遊景區來建的,時間越長就,這裏的樹長得越好,風景隻會越來越好,能夠吸引更多人。而從湖裏這麼幹淨看得出來,上遊肯定也有控製的。”
“是啊,肯定是很有遠見的人才會來做這種投資。”陳茹附和。
“去給那船的主人道個謝吧,應該就在前麵了,道完謝再回去吃晚飯,也來得急。”何音提議,眾人也都覺得很好,便沿著前方花樹下的鵝卵石路往前走去,沒走多遠,就遠遠看到白牆黑瓦從花樹後麵隱約露出來。
墨芝芝笑著說:“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兩個人,肯定是一對,長得那麼帥,感情又那麼好,真是好羨慕。”
陳茹笑話她:“你是羨慕人帥,還是羨慕人感情好啊?”
墨芝芝笑著輕輕追到她:“都羨慕不行啊?”
還說:“裏麵的小攻,還邀請過我們去吃魚呢,不是嗎?人真是太好了。”
“你就知道他是小攻了,說不定是受呢。”
“怎麼可能,肯定是忠犬攻啊。”墨芝芝笑得非常篤定,“那一會兒真在他那裏吃魚嗎?”
“人家那是客氣吧,你還真去吃魚?”姚靜說。
“他們兩個人能吃多少?我看他的桶裏裝了好幾條,而且很大。說不定真有我們的份呀。”墨芝芝倒不是想吃那個魚,隻是想再好好看看帥哥,剛才在船上,她趴在欄杆上看人走得沒影了才眨眼。
另外三個人都不想理她了。
幾人說笑間,已經走到了院落前麵不遠,隻見一座木橋橫跨一條清澈小溪,木橋對麵不遠,是兩株很大的桃樹,桃花開得正豔,後麵是圍牆圍住的一個院落。
白牆黑瓦的院落配著小橋流水,實在雅致,不過院落的大門卻並不是小巧木門,而是一座自動大鐵門,另一邊有一條公路延伸過來到大門口,那大鐵門想必是要供車輛出入的。
也正是這座大鐵門,讓幾個女生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貧富階層之間的隔閡。
鐵門關著,一邊的門框邊有一塊鐵片寫著“桃花山莊201314”,顯示著這座院子的身份。
姚靜問:“這麼大的門,敲也不好敲,按下門鈴吧。”
墨芝芝盯著那201314的字樣正在花癡,幾乎尖叫起來,激動地說:“愛你一生一世啊,天呐,真是被秀了一臉恩愛。”
另外幾人這才看到,陳茹不由說她:“這裏有攝像頭,裏麵說不定可以聽到外麵的聲音,不要這樣叫來叫去吧,會被聽到的。”
墨芝芝雙眼亮閃閃地按下了門鈴,過了一兩分鍾,才有一個人過來開了大鐵門上麵那扇小門。
來人是一位中年女人,麵容慈善,細聲說:“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這裏是私人宅院,不對外開放。”
何音笑著說:“您好,是這樣的,這裏麵住著一位姓盧的先生和一位姓易的先生嗎?”
女人看著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何音說:“剛才承蒙盧先生讓我們用了他的船遊湖,所以想當麵向他道個謝。”
那婦人便說:“那你們等一等,我進去問一問。”
她對著幾人點了點頭,便關了門,離開了。
幾人等在大門外麵,拿著手機給周圍的風景拍了拍照,無不感歎住在這裏簡直像是過神仙日子。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被打開了,那婦人在門口說:“盧先生說如果你們願意進來坐坐,便請你們進來做客。”
幾人非常歡喜,說:“太感謝了。盧先生真是個溫和的人。”
婦人領著幾人進了院子,又關了院門,說道:“隻是裏麵最好不要拍照,今天是家裏的小主人的生日,盧先生自己在做菜,你們也可以嚐嚐他的手藝。”
婦人麵上帶著笑容,墨芝芝說:“我們真是太幸運了。不知道嬸嬸您貴姓。”
“免貴姓姚。”婦人說著,領著她們穿過桃花正好的院落,進了前麵的正廳大門。
“您和我們的朋友同姓呢。”墨芝芝笑著指了指姚靜。
從外麵看,這是一座中式庭院,不過進來後就看到裏麵是中西合璧的,非常方便而適合生活。
進了大門,在玄關處換上一次性拖鞋,這才進了客廳。
客廳很大,是西式的擺設,走過客廳,從側麵的一間穿堂走過,一道門後,外麵是用玻璃罩起來的走廊。
走廊外麵是庭院,裏麵種著花樹,走過走廊,走進花廳,花廳地上鋪著地毯,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兒正拿著蠟筆趴在一個矮桌子上在紙上畫東西,一個比小男孩兒稍小一點的小女孩兒則坐在一把孩子用的小沙發裏看一本孩子畫冊,之前她們見過的易潛正坐在兩個孩子中間,側著臉看小女孩兒手裏的畫冊,為她解惑說:“這個是蚯蚓。”
姚嫂在花廳門口說:“易先生,幾位小妹妹來了。”
易潛轉過頭來,看到正好奇打量屋子裏情形的幾位女生,便對她們點了點頭,說:“請坐,喝茶嗎,姚姐,你給她們倒下茶吧。”
姚嫂倒茶去了,兩個小孩子便也轉過頭來看家裏來的客人,大大的黑眼睛裏閃著好奇的光芒。
何音說:“謝謝你們讓我們用船。我們聽說今天是有人過生日,我們真是幸運。”
那個臉白嫩如剛出爐的包子的小男孩兒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是我妹妹生日。”
不止易潛,幾位客人也都因他的話笑了,易潛傾身輕輕親了兒子的額頭一下,說:“是的,今天是小女的生日。帶他們來這裏住,隻是這裏太安靜了,實在不太適合小孩子,他們還不明白欣賞美景,隻知道沒有小朋友陪他們玩了,中午鬧得不肯睡午覺。”
小女孩兒才兩歲多,看著幾個陌生的姐姐,尚不能流暢地說話,隻拉著易潛的衣裳袖子,讓易潛抱她。
易潛把她抱在懷裏,幾個姐姐都過來逗她:“啊,好漂亮啊,小公主,生日快樂!”
她羞澀地笑。
陳茹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呀?”
她不說話,轉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易潛,易潛說:“她說話晚,還不大會說話,叫盧珂。”
墨芝芝則更喜歡逗小男孩兒,問他:“你這個畫的什麼?”
要說,男孩子在小時發育一向比女孩子晚,四歲多尚不會流暢表達自己的孩子占大多數,但易樞卻不,他很完整地說:“這是一個屋簷,這是一株桃樹,這是一個蛋糕,給妹妹的。”
雖然他畫得非常抽向,但經過他提醒後,墨芝芝真的看出了屋簷、桃樹、蛋糕的形象,不由說:“你畫得真好。你叫什麼?”
易樞看了易潛一眼才回答:“我叫易樞,今年四歲。”
有了客人來逗他們玩,易樞便不願意安靜地趴在桌子上畫圖了,盧珂也對看書沒了興趣,他們坐在一起玩遊戲,笑聲從房間裏傳出去,隨著桃花瓣飄飛在暮色裏。
盧峰一會兒過來,說:“晚飯好了,你們願意留下來吃頓飯嗎?家裏人太少了,也不好隨便叫什麼人來給孩子過生日,今天遇到你們,真是幫了大忙。”
幾人道:“今天可以坐船,又可以吃大餐,我們才是太幸運了啊。而且兩個小寶貝真是又漂亮又聰明。”
坐在一起吃飯的人,除了何音幾個女孩子外,還有家裏的兩個保姆,以及另外兩個穩重的男人,看著不是司機就是保鏢,再就是這裏的主人了,盧先生、易先生,還有兩個小孩子。
幾個女孩子都是聰慧的人,雖然心裏早有猜測,但誰也沒有說破,隻是圍著孩子轉。兩個孩子生活在沒有媽媽這個角色的家裏,但他們很喜歡女性,所以被幾個女生逗得笑得非常甜,一會兒就熟了。
桌上的桃花魚做了紅湯漂魚,又熬了魚頭湯,做了炸魚片,以及魚肉羹,魚肉丸子,桃花魚籽,還有炒春筍,桃花炒蛋等菜,一大桌菜,精美的餐具,讓客人們都讚不絕口。
姚嫂拍盧峰馬屁道:“盧先生每次做菜都是讓大廚講一遍,做出來的就不比大廚差的。”
幾個女孩子讚歎道:“盧先生,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盧峰說:“隻是家常菜,隨便吃吃也就是了。”
“都是大菜啊,哪裏隻是家常菜。”
但兩個小孩子對桌上的菜色卻是興致缺缺,他們都還不能吃辣,一點辣味就能讓他們哭。
盧珂會說的話有限,她坐在專屬於她的兒童椅上,伸著腦袋看了一眼菜色,眼巴巴望著易潛說:“daddy,蛋糕。”
易樞也是看了看桌子,對盧峰說:“爸爸,我們的蛋糕呢,我想吃蛋糕。”
盧峰笑著對客人說,“先吃吧。”
又給易樞的專用飯碗裏舀了魚頭湯,放了兩片沒有蘸醬料的炸魚片和一隻魚肉丸子,將碗遞給易樞:“吃了飯後才能吃蛋糕。”
而盧珂則要吃專屬於她的魚肉粥,易潛喂她兩口了,就讓她自己吃,她剛能拿好勺子,邊吃邊含糊不清地嘟囔:“蛋糕呢。”
易潛覺得好笑,“吃完了這碗飯了,才能吃蛋糕啊。”
這是一張很大的桌子,即使一張桌子坐了十二個人,也顯得非常寬敞。
大約是主人並不怎麼說話的緣故,客人們也隻是安靜地用公筷夾了菜進自己的盤子裏,細細地吃起來。
不管是原材料,還是做法,都帶著既天然但是又精細的感覺,色香味俱全,帶著春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