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彪一愣,這聲音略陌生,但是又透著一股熟悉感,他從車盤下麵探出頭來,楞了一下:“二叔?”眼前的二叔像個五十開外的老人,看起來極其憔悴,要知道這個二叔平生自詡風流,總是吃女人軟飯的,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落魄。
二叔猛點頭:“誒,是我。彪子,你幫幫兵子吧。”說著他就蹲了下來。
劉彪從車盤下鑽出來,冷漠地說:“怎麼了?”他走到水龍頭前去洗手,對二叔這沒頭沒腦的話有些不解,兵子是他二叔的兒子劉兵,當年他爺爺去世之後,二叔一分錢喪葬費都拿不出來,全都是劉彪一個人操辦的,幸虧當時有高涼給他的店子。
二叔追上來,把來意和劉彪說清楚了,原來劉兵這幾年在老家跟著黑子混,小小年紀就開始當販毒下線。如今嚴打,被抓了進去,二叔想救兒子,聽人說要交一大筆錢。
劉彪一聽皺眉:“你聽誰說給錢就能出來?哄你的!犯了這麼大的事,他就好好在牢裏待著吧。”
二叔說:“彪子,你不能這麼絕情啊,你爸當初進去,你媽拋下你,我養你沒出力啊?”
“你養我?你自己還是我爺爺養著呢。”劉彪可不是吃素的主,“兵子跟誰混不好,非要跟黑子混,現在知道黑子有多黑了吧,他當初連我都敢殺呢。兵子就該吃點苦頭,不然不知道怎麼走正道,反正我是幫不上忙。”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二百塊錢來給了他二叔。
“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別瞧不起人!”他二叔將錢扔在地上。
劉彪說:“你不要就算了。我也沒養你的義務。”說完彎腰將錢撿了起來,頃刻間,錢又被他二叔給搶走了,劉彪聳了下肩,繼續去修車。
才進去不一會兒,又聽見有人曲著手指頭敲他頭頂上的車,劉彪問:“誰啊?什麼事?”
隻聽見一個嬌脆的聲音說:“我的車修好了嗎?”
劉彪一聽這聲音,趕緊探出頭來,看見一個穿著緊身皮衣褲的非主流女郎抱著胸站在車旁,她長得還算漂亮,化著大濃妝,耳朵上掛著兩個明晃晃的大耳環,身材火辣,皮衣很短,露出了一截小蠻腰,蹬著高跟皮靴,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頓時皺眉:“這怎麼是你的車?”
女郎得意一笑,轉過身去,翹臀抵在車門上:“這就是我的車,我叫人送來的。怎麼樣,進口車跟別的車不一樣吧?”說著玩下腰湊到劉彪腦袋上方,劉彪一不小心就從衣服領口裏看到了裏麵的風景,黑色的胸罩托著兩隻大白兔,幾乎閃瞎了他的眼,他慌忙移開了眼睛。這姑娘是他某次去給客戶送車的時候在路上碰到的,單行道的路,對方的車拋錨了,堵住了道,劉彪過去幫忙修好了,結果那姑娘就看上他了,還追到了他的車行。
劉彪不敢惹,那姑娘是個富二代,家裏是做生意的,錢多得能砸死人,這姑娘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飆車找刺激,劉彪覺得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愛答不理的。那姑娘倒也執著,這都仨月了,還不肯放棄,想著法子要跟劉彪扯上關係。
劉彪說:“你回去吧,車修好了叫上次那人來開就行了。”
“誒,我說阿彪你怎麼這樣啊,姑奶奶我是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你跟了我,你可以少奮鬥三十年。”姑娘叫程好。
劉彪縮頭進去繼續修車:“我就愛自己奮鬥。咱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回去吧,別在我這兒費心思了,我沒時間陪你玩。”
程好不高興了:“誰跟你玩兒啊,姑奶奶我是認真的,我一直都在認真地追你!”
劉彪不鹹不淡地說:“我拒絕。”
程好咬著牙:“那咱們就試試,看看最後誰贏了,我非追到你不可!”
店裏所有的員工都聽見了她的宣言,然後互相擠眉弄眼,老板的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