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失敗的解藥(2 / 2)

紫蘇先去找徐郎中:“師父,我早說過我們要精誠合作,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您別老想著憑一己之力便能一手遮天一手捶地了。”

徐郎中鼻孔朝天,粗聲粗氣道:“合作就合作!為師的何時說過不要合作了?”

哲丹溫溫淺淺地笑著,自袖袋裏摸出一張小箋,雙手捧著,展開來,道:“老夫也深知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這是老夫前次所用藥方,這便供徐兄和小郎中參詳參詳。”

徐郎中愣了愣,然後一把奪過。

於是三人坐在一處,研究方案。

這一次誰都不再逞強,老老實實走合作路線。他們把四種藥材的性狀研究了又研究,再把之前各人的方子拿出來,增減、刪除,又推翻重來。其間倆老頭兒固然少不了拌嘴吵架耍脾氣,紫蘇沒奈何隻好左邊抱拳右邊作揖,待得她嘴巴都說幹了,倆老兒哈哈一笑,重新把臂言歡,這才把其中認為可以攻克那毒藥的藥材加以綜合,敲定了一個方子。

他們把阿荼和阿若分開關押。

阿荼一見,卻一改之前的極不配合,笑對紫蘇道:“怎麼,還是要把那毒藥給我吃嗎?橫豎我都是要死的人,我吃了便是。”

這女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紫蘇總覺得她要做出些什麼來。本來他們是計劃先讓阿若嚐試的,因為林副將打過招呼,這女人太可惡,她不想讓她那麼“輕輕鬆鬆”地死掉。但她如此一說,紫蘇改變了主意。

“其實,你也曉得的,這毒藥沒有解藥,我們隻是希望你能配合試驗出解藥來。”

“哈哈哈哈!”阿荼放肆地嘲笑,“原來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配出解藥。好吧,我便來做這個試驗好了。隻是,”她眼裏閃過一抹厲光,“若你們的解藥有效,我當如何?”

“這問題你得去問林將軍。”紫蘇冷冷道,“在我看來,殺人償命,你總得為你的罪孽付出代價。”

阿荼深深看她一眼,吃下了那一頓被下了“千裏散花”的飯菜。

這樣又過了四五日,新的解藥終於熬製了出來,他們給阿荼吃過,懷著忐忑的心等著“千裏散花”毒發的那一日。

那一日,阿荼沒能挺過去。和阿吉一樣,臨死前,她臉上的諷刺直紮人心。

解藥沒有用。

“到底是哪裏的問題?老兒煉了一輩子的藥,怎麼就栽在這上麵?”徐郎中一把胡子都要被他揪光了。

“我們白尼族有獨到的解毒法子,老夫什麼毒沒解過,竟然如此無用!”哲丹第一次皺起了眉。

紫蘇沉默了許久,然後道:“我爹說過,毒藥也罷,解藥也好,與一把削鐵如泥的刀劍一樣,不經過千錘百煉,是難以現其鋒銳的。兩位大師,姚州軍裏中毒的軍士還多著呢,我們再來吧。”

於是三人摒棄灰心,重新擬定方子,再次熬製新的解藥。

這一回,那個從不多言多語的黑美人阿若吃了毒藥。

恰適時,林副將派人來下令,說是大將軍命令青川守軍護送城內一幹百姓搬去蓼花洲,讓青川城從此變成一座空城,理由是恐怕敵軍聲東擊西,且敵強我弱,到時候隻怕青川和蓼花洲都沒能守住。

紫蘇這才想起,世子妃要生了,青川攻不下來,且蘭軍極有可能會把槍矛對準蓼花洲。

“這也是世子妃的意思。”來傳達命令的女將卻道,“世子妃說若且蘭大軍前來,青川三百人是守不住的,而蓼花洲占據天險,洲內糧草充足,哪怕被困三五年,百姓們也有飯吃,勝敗乃兵家常事,青川暫時丟棄是為了保存實力,以備將來反攻。”

紫蘇心想或許是當前越來越緊張的形勢讓世子妃改變了主意,但她說得的確也沒錯,若阿吉所屬的且蘭軍一部和江陽過來的且蘭大軍彙合,青川必成其囊中之物。

對百姓的動員沒有花費多少工夫,似乎人人都知道,蓼花洲便是一個桃花源般的所在,能去那裏躲避戰亂,比在青川整日提心吊膽的好。

這日早間起,青川城門大開,軍士們護送眾百姓出城坐船去蓼花洲。

人手不夠,林副將把看守阿若的女將調去了別處,而讓阿若和紫蘇、莊嶠、徐郎中坐在一艘船裏。

望著井然有序的船隊,紫蘇心裏不由感慨,蓼花洲曾經因為她被且蘭刺客前去攪擾,但願以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要發生了,否則,遭殃的可是這些父老鄉親。

莊嶠坐她旁邊,忽道:“已經過去十五日了,公子還沒有回來。”

紫蘇猛然驚覺,可不是?半個月過去了,可是高濬沒有按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