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祭司白澤，我必須……”
“這問題你該問他們。”
紫蘇早問過了。那處距離河邊已有些距離，隻得那一戶人家，男人是個獵戶，女人守著幾分地的水稻，兩個孩子如猴子一般在樹上爬，說起祭司，男人和女人大搖其頭。
“祭司是天上的神，我們見不到的。”男人說。
“聖湖呢？打仗呢？”
“我們有飯吃有衣穿，關聖湖和打仗什麼事？”女人說。
紫蘇便不再問，她那時想，該曉得的總歸會曉得。
她跟著那一身紅的男人從珍州到金陵，在南方一帶轉了好幾個月。
這人似乎很有錢，每至一處，必住上好的客棧，上好的客房，若在彼處住得久一點，他便必賃居處，那宅院雖不必奢華，卻必須精致。
錦官城的這處小院亦複如是。
紫蘇做他的小廝，其實更像是守家的丫鬟，這丫鬟幹的活也輕鬆，無非每日做兩餐飯，燒水，不必給他洗衣裳。這人——準確地說是他們兩人——的衣裳不必洗，因為每至一處，這人必拋一塊銀子給她，令她去買新衣。
紫蘇不知他的銀子來自何處，他每日早出晚歸，卻嚴令她不得跟隨。她有時便懷疑，這些用不完的銀子恐怕來路不正；或者，他身負某項特殊使命。否則，他怎麼會出現在珍州的崇山峻嶺中？又怎麼會不要她跟隨？
時日既久，每至一處，紫蘇便刻意留心他夜間的動靜和是否有人來打攪。然而，她什麼都沒發現，也什麼都沒發生。
這人有兩項雅好：吟詩填詞，弈棋。沒人應和酬答，沒人做他的對手，他自娛自樂。有時紫蘇會被他拉了對弈兩盤，但她棋藝太次，他略略過過癮便罷了。
這人很奇怪，紫蘇不曉得他在做什麼，可是早晚兩餐他必定在他們住的地方吃，有時晚餐會晚一點，有時他醉醺醺地回來，也必要她弄一碗粥喝。他對吃的不甚講究，但也不能太差，他說：“我沒要你的銀子，你還不懂得如何整治好菜好飯給你的恩人吃不成？”
這一趟，這個人，才真是奇遇。
書背上忽然一動，紫蘇抬眼，就見男人伸著筷子，一雙黑眸看過來。
“聽我說話。”
紫蘇放下了書。
“想不想去惠仁堂？”
紫蘇沒回應。惠仁堂裏的郎中各司其職，目下缺的是一個專診大方脈的。她早打問過了，頭先那大方脈聖手是因為年老自己也生了病才離開的。若能進惠仁堂那樣的大醫館，於她打探消息自然靈便得多。可是，一來，給這人的報恩期滿後，她得去一趟蓼花洲拿她的東西；二來，她在成都不會長久，萬一她隻幹兩三月便走了會不會讓東家火大？與其去受那通火，不如她就做個行腳醫，能得幾文算幾文，夠養活她自己便可。
“我看你在惠仁堂門口轉了好幾日了，不如我幫你？”男人吃完了兩盤灌湯包，意態悠閑。
“……那個人是祭司白澤，我必須……”
“這問題你該問他們。”
紫蘇早問過了。那處距離河邊已有些距離，隻得那一戶人家，男人是個獵戶，女人守著幾分地的水稻，兩個孩子如猴子一般在樹上爬，說起祭司，男人和女人大搖其頭。
“祭司是天上的神，我們見不到的。”男人說。
“聖湖呢？打仗呢？”
“我們有飯吃有衣穿，關聖湖和打仗什麼事？”女人說。
紫蘇便不再問，她那時想，該曉得的總歸會曉得。
她跟著那一身紅的男人從珍州到金陵，在南方一帶轉了好幾個月。
這人似乎很有錢，每至一處，必住上好的客棧，上好的客房，若在彼處住得久一點，他便必賃居處，那宅院雖不必奢華，卻必須精致。
錦官城的這處小院亦複如是。
紫蘇做他的小廝，其實更像是守家的丫鬟，這丫鬟幹的活也輕鬆，無非每日做兩餐飯，燒水，不必給他洗衣裳。這人——準確地說是他們兩人——的衣裳不必洗，因為每至一處，這人必拋一塊銀子給她，令她去買新衣。
紫蘇不知他的銀子來自何處，他每日早出晚歸，卻嚴令她不得跟隨。她有時便懷疑，這些用不完的銀子恐怕來路不正；或者，他身負某項特殊使命。否則，他怎麼會出現在珍州的崇山峻嶺中？又怎麼會不要她跟隨？
時日既久，每至一處，紫蘇便刻意留心他夜間的動靜和是否有人來打攪。然而，她什麼都沒發現，也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