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的手……”
朦朧中看得分明,他的兩隻手的確是抬起來枕到腦後去了啊!
紫蘇盯著他,活似見了鬼。
她明明點了他兩處穴道的,按理,直到明早天亮他都休想挪動手腳。
高濬愣了愣,繼而撲哧笑了起來。
“你……你自己把穴道解開了?”紫蘇甚覺不可思議,又氣惱上頭。
高濬展開兩臂,往前一抻,抱住她的腰,將她壓向自己。
紫蘇反手搭住他兩臂,卻哪裏是他的對手,隻掙紮了三兩下,便被他摟住翻過身去壓在下麵。
“真是過分!氣死我了!”
紫蘇手握成拳要捶打,奈何兩人貼身之間空間太小她施展不開,隻得雙拳死死抵在他胸口。耳邊聽到他吃吃悶笑聲,拳頭上又感受到他胸膛隨了笑聲而起的震蕩,若床下有一個地洞,她怕是已經拚了命地鑽進去了。
高濬抱著她一轉,兩人變成側臥。嘴唇貼著她的烏發,他笑道:“我早說過,我的內力已經恢複了,你這點點穴的伎倆,我隻消稍稍一指內力便能衝破。”
紫蘇吸了一口他身上好聞的木香味,滿腔悲憤無處發泄,她便再吸一口,再吸一口……
想當年,她一個指頭下去,他便再動彈不了,如今可好,她竟被他如此捉弄!
可是,這都是她自願的,甚至,她都甘之如飴了,不是嗎?
“我心悅你,自然會顧及你的感受。”高濬又道,“魚水之歡,總歸是你情我願才有意趣,若我隻憑一時欲念強占了你,使你從此心生厭棄、嫌惡,那還有何歡可言?所以,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嗯?”
紫蘇呼吸著他的氣息,沒說話,因為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告訴你吧,莫仰莎可是親眼看見我出了院門的,她不曉得我又回來了。明日一早,我也會讓她以為我隻是從外麵進來。你說,這樣可好?”
紫蘇心中冷哼,道:“偷偷摸摸,欲蓋彌彰……”
“好吧,那我當著她的麵光明正大地進來。”高濬輕笑。
“不要!”話出口又覺不對,紫蘇趕緊補充,“你還是快點家去吧,你娘指不定在等你呢。”
“自我成冠,我娘就不管我了。她隻管我何時成親。”
“那你就規規矩矩地躺著,再不準抱我,不準親熱。”言罷,紫蘇推開他,自己往床裏頭躺過去一些,中間隔出三寸的空間來。
高濬看得可樂,佳人在側,不抱不親熱,怎麼可能?不過,她出去吃飯那會兒,他可是很費了些內力才將那股子蓬勃高昂的情 潮退了去。是該注意分寸,否則,隻怕真要出事。
腦子是這樣想,可身體的反應又是另一回事。一片月光正籠罩在她曼妙的頭頸肩背上,她烏鬆鬆的發絲就散在他的鼻端,發香、體香,還有她內裏的熱情……某處又悄悄抬起了頭……
紫蘇忽道:“所有這些事,我看都是白澤在背後搗鬼,你們又曉得他在凝輝園,為何不去捉了他來?而且,小罐應該跟你說了吧?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 群神秘的劍客。是真的劍客,不是且蘭人,他們沒有佩且蘭彎刀。這些人又來自何處?”
神思隨了她的話漸漸收回,高濬笑著搖頭,道:“除了你我與白澤之間的私人恩怨,成都府有什麼證據去捉他?何況,此處何來白澤?有誰看見昔日且蘭祭司白澤來此了?”
紫蘇聽得心頭一凜。也對,就除了昨晚在她與高濬麵前露出真容,即便他人已在成都,白澤從未讓人看見他的臉。
有誰會說在惠仁堂驚鴻一現的大方脈郎中是昔日且蘭祭司白澤?
有誰會說在莫仰莎粥鋪裏出現又將她母子劫走的那人是昔日且蘭祭司白澤?
紫蘇歎氣:“白澤會不知曉三公子對他的監視嗎?”
正是有這層監視,那突然出現的中年人才阻止了阿娜依指使那五名劍客對她和封小罐的截殺。白澤身受重傷,他不能再引火燒身。
“知曉又如何?那是一場暗戰。”高濬閉上眼,默默調整內息,“這些都是三哥的事,跟我沒關係。我呢,這南川郡王的名號就是個虛銜,我也無意深入朝堂。”
“可是有了這個虛銜,你就可以去上京和南都開鋪子了呀!”
“嗯,這是一大好處。我終究是皇族子孫。”困意隨著逐步平息的情 潮翻湧上來,高濬的呼吸開始變得均勻,“還有另一個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