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狀極古怪。身子側臥，彎曲如弓，兩手枕在腮邊，看起來像是正在熟睡的模樣；可那神情又不對，閉著眼，皺著眉頭，嘴角下撇，連著唇上的髭須都往下耷拉著——極其愁苦，仿佛大慟。
紫蘇蹲下，眼前立即遞過一雙手套來，她略微抬下頭，見是那個仵作，便接過手套道了聲謝。
撬開賀十六的嘴，紫蘇看見他的舌頭和牙齦已變作紫黑色。她稍稍一愣，迅即扒開他衣襟，見左右胸膛均呈紫黑色，且左胸更甚。她再拉起賀十六的手掌看，果然，兩隻掌心皆是一樣的顏色。
紫蘇心頭有了點數。
“方才，仵作便是依據這幾處紫黑判定賀十六乃是中毒而亡。這什麼毒？如何侵入體內？”高濬也蹲了下來，問。
紫蘇暫時沒回答。她捋起賀十六的衣袖，從手指開始，一點一點地細看他的肌膚。
手指較粗糙，但不見有任何被砍過或割傷過的痕跡；胳膊上亦是如此。
脫了他的鞋襪，紫蘇再仔細看他的腳。腳趾、腳背、腳踝都光滑平整，不見有陳年舊傷或者近來新傷，就是個小小的疤痕都沒有。
這賀十六看起來也有四十來歲的樣子了，且並非養尊處優之人，從小到大，不可能沒跌過跤摔過傷，就算這些沒有，難道他真沒被刀割過被石頭磕過？不過，他精於煉藥，定有能愈合傷口的靈藥，興許那些傷口已被藥物抹平了呢。
“賀十六家是世代煉藥的嗎？”
屋內稍稍一陣靜默。
然後高濬瞪向其中一名衙差：“回話！”
那衙差抖抖索索扭頭去看仵作。
看來這仵作見聞廣些。他欠欠身，道：“這賀十六並非本地人，是二十多年前從外地遷入的，隻他祖籍在何處，並沒人聽說，衙門裏的戶籍簿記是陝州，也不知真假。此人行跡古怪，說是藥鋪，卻三天兩頭關著門，他又沒妻小，與左鄰右舍都不大來往。”
紫蘇卷起賀十六的褲腿，再看他腿上。
終於，在左腿距離膝蓋四寸左右的內側，赫然出現了一條斜而長的傷口，約莫一寸，顏色暗沉，已結痂。紫蘇湊近去嗅了嗅，有一股藥膏的衝鼻氣味。
“這傷口應是被類似石頭那般的物件劃的。”仵作道。
紫蘇點點頭，站了起來。
“如何？”高濬迫不及待跟著起身。
“離愁煞。”紫蘇道，眼眸已是冷了，“此毒通過肌膚外的裂口入體。但凡裂口，不論新傷還是舊傷，當然，若是新傷，中毒者死亡會更迅速一些。”
高濬恍然，這就是當初白澤逼迫紫蘇修煉春生咒神功時她通過白澤手臂上那隻神獸給他下的毒。
“離愁煞侵入體內，兩刻鍾至半個時辰內可致人死亡，他應該死了一個時辰了吧？”
“正是。”那仵作回答。
“這毒藥又是且蘭的？”高濯搖著扇子問。
紫蘇看了他一眼，心道：九轉腸、離愁煞，都跟白澤有關，三公子實在該將白澤抓起來了。
死狀極古怪。身子側臥，彎曲如弓，兩手枕在腮邊，看起來像是正在熟睡的模樣；可那神情又不對，閉著眼，皺著眉頭，嘴角下撇，連著唇上的髭須都往下耷拉著——極其愁苦，仿佛大慟。
紫蘇蹲下，眼前立即遞過一雙手套來，她略微抬下頭，見是那個仵作，便接過手套道了聲謝。
撬開賀十六的嘴，紫蘇看見他的舌頭和牙齦已變作紫黑色。她稍稍一愣，迅即扒開他衣襟，見左右胸膛均呈紫黑色，且左胸更甚。她再拉起賀十六的手掌看，果然，兩隻掌心皆是一樣的顏色。
紫蘇心頭有了點數。
“方才，仵作便是依據這幾處紫黑判定賀十六乃是中毒而亡。這什麼毒？如何侵入體內？”高濬也蹲了下來，問。
紫蘇暫時沒回答。她捋起賀十六的衣袖，從手指開始，一點一點地細看他的肌膚。
手指較粗糙，但不見有任何被砍過或割傷過的痕跡；胳膊上亦是如此。
脫了他的鞋襪，紫蘇再仔細看他的腳。腳趾、腳背、腳踝都光滑平整，不見有陳年舊傷或者近來新傷，就是個小小的疤痕都沒有。
這賀十六看起來也有四十來歲的樣子了，且並非養尊處優之人，從小到大，不可能沒跌過跤摔過傷，就算這些沒有，難道他真沒被刀割過被石頭磕過？不過，他精於煉藥，定有能愈合傷口的靈藥，興許那些傷口已被藥物抹平了呢。
“賀十六家是世代煉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