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咱們家的鋪子記賬時,得記得更細致一些。”
“如何細致?”祥叔有點不太明白。
“簡單來說,我花三百兩買了一批綢緞,不能就記成一筆賬。”她解釋,“要把它分開來記,在一本上隻記花了三百兩,另一本上記買了一批綢緞,再加上原本的那一本,然後再定期把三本賬送來給我們核對。”
祥叔雖從未聽過這種記賬方法,但聽她解釋完也瞬間明白了這樣記的好處:“如此一來,除非三人串通,否則很難造假。”
林詩音笑:“對,不過時間長了難保他們串通起來騙主人家,所以還得定期清點倉庫和現銀。”
說到這裏,祥叔已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連帶著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崇敬:“表姑娘真是聰慧!您想的這法子一定能行。”
林詩音也不好解釋這不是她想的,純粹是把一千年後的東西提前拿來用而已,隻得幹笑兩聲道:“您也覺得行就成,那我明日便試試先教那五間鋪子的賬房。”
之後他就喜笑顏開地去搞招工告示了,而林詩音閑著沒事,就幹脆回去重新寫她之後要用來當例子的賬冊。
職業病使然,她做起這個來可謂行雲流水,根本停不下來,最終隻花了一個多時辰便寫完了。
傍晚時祥叔派了個家丁來遞話,說是告示已按她要求寫畢貼了出去,叫她隻管放心便是。
林詩音當然沒啥不放心的,她相信以自己開出的條件,肯定不會招不到人,也許還會挑花眼呢。
事實也的確如此。
家丁們貼完管家親自撰寫的告示,上麵的米漿都尚未幹透時,便已聚了不少人圍觀議論——
“乖乖,這工錢,真是招賬房?”
“不愧是李家,財大氣粗啊……”
“哎,要不要去試試……?”
“就怕想去的人太多,人家根本看不上咱哪。”
……
來來往往圍著看的人太多,一派喧鬧之下,也沒有人注意到站在那三層人群外的三個年輕人。
其中穿得最講究的那一個瞄了一眼,倏地笑出了聲:“喲,居然還招起人來了。”
而站在他右側的藍衣年輕人則是挑了挑眉:“怎麼?你也想去試試?”
他聞言笑意更甚,卻搖了頭,語氣還頗有些不屑一顧:“我才沒那麼閑,與其給賬都要不來的東家做事,還不如自己來。”
“賬都要不來是怎麼回事?”藍衣年輕人聞言十分好奇,“還有你何時認識小李探花的?”
“我說的不是小李探花。”
“那是誰?”更好奇了。
“好像是他表妹……?”
話音剛落,他左側那個一直心不在焉喝著酒沒開口的年輕人直接噴了一口酒:“我說老姬,你可以的啊,連小李探花的表妹都認識?!”
“我有說我認識嗎?”
“那你剛剛說——”
……
另一邊冷血則是在不到一日時間裏就直接把那幾個商量了□□的掌櫃和賬房給抓了。
他帶著人回神侯府複命的時候,諸葛神侯也剛從宮中回來,聽完他的敘述十分驚訝:“李探花離開京城了?”
冷血點頭:“是。”
諸葛神侯知道這個小徒弟從不會對不確定的事胡亂下斷言,既然冷血他這麼說,那就證明李尋歡是真的離開了京城。
他皺了皺眉道:“既然查清了贓款來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罷。”
這案子算是冷血入了神侯府後辦的第一個,也不知該說他運氣好還是差,還沒如何費力氣著手調查,就已經莫名其妙地解決了。
諸葛神侯見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又補充道:“還有,李探花從前幫過我不少忙,如今他離開京城,又留下這萬貫家財,像昨夜那種事,怕是還會再發生。”
“所以?”冷血疑惑。
“所以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去護住那位林姑娘的安全。”諸葛神侯道。
此話一出,冷血的表情總算有了些大變化。
良久,他才低聲問:“……不能讓別人做嗎?”
查案和追捕凶手這種事他幹多少都無所謂,但要他去保護一個姑娘,也實在是有點太為難他了。
然而諸葛神侯卻好似已經鐵了心要他做這件事,看著他緊皺眉頭一臉抗拒,還笑了笑:“這就難倒你了?”
冷血:“……不是。”
諸葛神侯繼續笑:“不是就去吧,這件事並不難。”
冷血沒辦法,當初是他自己堅持要拜師的,現在師命在前,饒是他再怎麼抗拒和女孩子相處,也隻能應下來,“……好。”
諸葛神侯站在原地,看著他略顯沮喪的背影抿了抿唇。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不擅長和女孩子相處,或者說得更誇張些,是不擅長同人相處。
這種性格不能說不好,但若是能稍微改一改的話,肯定會更好。
正好神侯府也的確欠了李尋歡不少人情,替他保護一下他的表妹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