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細細密密飄起了毛雨,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隨夜風一刮,倒頗有些清冷。
我打了個噴嚏,緊緊衣服。圍著別院先尋了一圈,沒見著阿南她人,守院門的親衛被老柏調去守大牢了,連聽牆根的姐姐們也不見一個,想抓個人過來問問都不行。
又打了兩噴嚏,揉了揉眼睛,不行了,就快鼻水與眼淚並流了,我於是回房,準備加件褂子再出來看看。回了自己那屋,轉到裏間,床上麵朝裏躺著一人,像是阿南。湊近了細看,真是阿南。
我長長舒了口氣,三兩下除了衣服,就鑽進被窩去抱她。
她怎麼也合衣鑽被子裏,還一身濕氣,涼的我一哆嗦,但心裏卻又好像十分地歡喜這讓我哆嗦的涼。
她難道也是剛淋了雨回來的麼?那先頭我尋她的時候她在哪兒的呢?
“阿南~”我貼著耳根子喚她,小耳朵冰涼,她不應。
我舔了一下,她微微一動,掙了一下`身子,再往裏一挪,讓開,教我和她之間多出條空隙,漏進風去,生冷生冷。
“阿南~”我粘過去,她又挪了挪,我再粘,她再挪,我一個勁的粘,她一個勁的挪,直到挪得貼住了牆,終於挪不了了,一動不動任我粘。我一得意,就連打了三四個噴嚏,還拖出條清鼻涕來,幸好姐姐我出手快,捂住了,趕緊起身找帕子。
小姑姑說我衣服脫的沒章法,果然沒錯,現下掉了一地,蓋的連鞋也摸不著,光著腳地上更冷。爺爺的,早曉得就先別脫那麼光了,凍死我了。
回到床上,我擰了把鼻涕,心想,這噴嚏可別一個沒打好,打了阿南一頭的鼻涕,於是就背對著她躺下,麵朝另一邊又來兩噴嚏,還勾帶出不少淚珠子。
背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一隻涼涼的小手伸來,轉過我身子,將我摟住,肌膚相貼,謝謝月神奶奶,終於有點暖和的意思了,但是為何我竟覺得壓抑而鬱悶。
阿南先是用額頭抵著我腦門子,然後又放開,離的太近,我還沒看出她什麼表情,她就先看到了我光榮掛彩的嘴。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再一次深切的體會到了吐槽這話那哥們當時的心境。
阿南蹙起好看的眉,眯起眼望我,望的我小心肝撲嗵撲嗵的直跳,我緊張了。
她不過是一個眼神,就叫我沒了譜,大不動明王心法都鎮不住的忐忑。
幸好她也隻是眼神忐忑了我一下,沒別的下文,閉上眼睡了。
她這樣,我反倒更不自在了,想湊過去親親她,又不敢。我怕什麼?爺爺的!我心一橫,想,阿南若是開口問,我就什麼都招,有什麼招什麼,從頭招到尾,坦白從寬,一清二白,一了百了。
結果等了半天她就是不問,一聲不吭,跟那小蔥一樣也TNND玩假寐。
我歎了口氣,又把她使勁往懷裏抱緊了些,拿下巴抵著她鎖骨頸彎子,她縮了一下,假胡子礙事,我一把扯了,下巴一片火燒火燎,我一齜牙,說道,“阿南,你幫個忙,把馬小蔥...馬雙兒弄走吧!”
她偏過頭睜了眼,望我一眼,沒響。這姐姐還玩深沉玩上癮了,老讓我揣摩心思鍛煉心法呐。
“我...先頭認錯了人,以為那是你呢,就...唉~我錯了!阿南,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好不好?”
現在想想,我還都很欽佩自己當時熊熊欲火的濃烈,居然燒花了我的眼,馬小蔥就這麼被我稀裏糊塗給吃了。
不過我怎麼就隱隱有種反而被人家吃了的錯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