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爸。”現在顧天真能在徐硯麵前提起顧如海了,“我爸從小就偏心我,現在想想,顧善真的很可憐呢。”
那時候,顧如海外麵上班,回來帶的東西都是給顧天真的,她是顧如海心頭寶,顧善就是一根草。
“男人的愛,有時候不會流於表麵。我爺爺從小對我也很嚴格。”
“但他很愛你。”
“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爸也很照顧顧善。畢竟,我看照片,他和你媽媽長得很像。”
顧天真點頭,“其實,因為顧善長得太像媽媽了,所以我爸這些年一直耿耿於懷。”
這個話題太沉重,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對了,謝霖那邊你打算怎麼辦?”顧天真聽蔣乃珺說了雲海的事情,現在徐硯逼得謝霖幾乎無路可退。
但謝霖是雲海的一份子,他的隕落,對整個雲海也影響巨大。
“有時候,我需要的不過是一聲道歉。”
對徐硯來說,他已經得到了太多,他不想因為謝霖再失去任何東西。
徐硯側過身來,拽住她的手,“沈孟川叫我做善事,所以隻要他願意把當年的事情公布出來,還我爺爺一個清白,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個助手還沒找到嗎?”
“找到了,兩年前病死了。”
“是嗎?”顧天真咬著手指頭,“那是不是就沒有辦法搞清楚當年的事情了?”
“或許吧。”
徐硯笑了笑,他其實瞞了顧天真一件事情。
助手他已經找到了,並且還找到了當年的一些視頻和資料,如果這份資料公布於眾的話,不但謝霖完了,整個雲海都會動蕩,甚至隕滅。
他猶豫過,冤有頭債有主,謝霖和顧如海都不算罪魁禍首,罪魁禍首是雲海。
如果可以,他可以讓雲海像當年的大陽藥業一樣,消失無蹤。
但最後,他卻安於現狀,沒有做出這些事情。
他也不想讓顧天真知道,那裏麵的證據,很多都指向了當時的雲海負責人顧如海。
愛恨交纏在一起,他有時候也很糾結。
可他身邊的女人,是他的家人。
他不會傷害他的家人,真是底線。
雖然他需要一個道歉,但他心裏大概明白。
這輩子,他和爺爺,都可能得不到這一份清白了。
人生,有得必有失。如果沒經曆過顧天真離婚生病,他大概會想盡一切辦法報複。
可最後看著手術台上的顧天真,她瀕死的樣子讓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再多的仇怨,哪裏有陪在他身邊的人重要。
“你的手好冰?”
“估計下雨天降溫的原因。”
清明時節雨紛紛,兩人刨除了這麼沉重的話題,已經開始研究今晚上的菜色了。
“我想吃炒飯呢。”
“行,回家給你做。”
“你也要多吃點,你瘦得像排骨。”
“不是昨天稱體重漲了一斤嗎?”
“才一斤,我的目的是讓你一個月肥十斤。”
老實說,顧天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她更不想徐硯死在她的前麵。徐硯在將就她,她也想將就徐硯。
他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搞得,把自己搞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但她能努力把他照顧好吧,畢竟她這些年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這一件。
晚上的時候,顧天真給徐硯擦肩膀,看到肩膀上一些新的傷痕,微微一愣,“你肩膀上怎麼了?”
“摔的。”
的確是摔的,在牢裏和一群不省事的犯人摔的。
顧天真摩挲著那些傷痕,半晌,伸出手來抱住徐硯。
“石頭哥哥,我們要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