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那麼走之前你關上門沒有?”
“我用鑰匙反鎖了,這是我鎖門的習慣。”
“這家裏其他人還有鑰匙麼?”
“我想沒別人有。”
“你想想,馬永才除了想和你做了斷之外,還會有什麼事需要你來做麼?”
“其實我本來以為是那兩件事——離婚和保險,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保險?什麼保險?”馮劍飛感覺到自己終於找到了這起事件的關鍵點。
“他自己的人身保險,是以前買的,那時候他寫的受益人是我。可能是現在反悔了。”
“保額多少?”
“這我也不清楚,經濟大權被他掌握了。問問永富阿鳳他們可能會知道。”
於是馮劍飛就叫周琦芸先去一下別的房間,然後把傭人阿鳳叫來問話。在這時馮雲霄突然站起身朝外走,秦伊妮忙用眼神詢問馮劍飛,馮劍飛立即跟在後麵,並示意秦伊妮來繼續問口供。
阿鳳用迷茫的眼神看著這幾人進進出出,雖然秦伊妮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問:“今天報警的人是你吧?”
“是。”阿鳳有些惶恐地回答,然後馬上緊閉雙♪唇。秦伊妮不知道她是排斥警察還是天生不愛說話。
“你發現屍體後就立刻報警了?”
“嗯。”
“馬永富和陳兆華比你先發現屍體?”
“嗯。”
“你們都和小芸的關係很好?”秦伊妮想問一個不能用單字回答的問題。
“是。”
(真蠢!)
秦伊妮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馮雲霄和馮劍飛雙雙走了回來。馮劍飛手裏拿著一疊文件,隨手遞給秦伊妮。秦伊妮瞟了一眼文件的標題,應該就是那份保單了。
當阿鳳見到這份保單突然出現時瞪大了眼睛神色瞬間變得非常不自然,甚至有些猙獰。秦伊妮翻開一看,受益人上寫著仍舊是“周琦芸”這三個字,而保額竟然是500 萬的意外人身傷害保險!阿鳳突然開口想說什麼,被馮劍飛搶先打斷了:“你是不是要說人是你殺的,你給馬永才泡了一杯咖啡?”
“啊!”阿鳳頓時吃了一驚,“你,你怎麼知道的……不過不是咖啡,是……水,白開水……”
“哦,那就是第四杯了,你也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知道全部真相了。”馮劍飛瞅著阿鳳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說。
先是震動了一下,隨後秦伊妮看到景物漸漸倒退,說明列車開始啟動了,目標又回到讓人羈絆的M 市。
“這起案件……”她脫口而出地打破了沉默,卻又接不下去,坐在她身邊的馮雲霄正趴在桌上,彷佛已進入夢鄉。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幸福……”對麵的馮劍飛突然想起了托爾斯泰的名言,他把雙手托在腦後抬頭看了頭頂的行李架一眼,然後閉上眼睛輕聲說下去,“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不幸……”秦伊妮小聲念了一下這個詞,兩小時前的回憶開始複蘇……
“人真的是我殺的啊!!”阿鳳突然對著馮劍飛大吼起來,把一旁的秦伊妮駭了一跳,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阿鳳突然一躍而起撲向馮劍飛伸手就想掐他的脖子。秦伊妮連忙伸手扯住她袖子加以攔阻,而馮劍飛本人卻似乎一點也不為所動,隻是向後微微一閃。秦伊妮不禁奇怪,在這種襲警的場合中一向身手矯捷的馮劍飛一般都是三下五除二就製服對手的,為何現在一味閃避呢?“我也要殺了你!”阿鳳不顧被秦伊妮扯住了衣袖仍張牙舞爪地大喊,“我殺了他,也要殺了你,我是殺人犯!!”
秦伊妮雖然知道馮劍飛不肯出手應該另有隱情,但還是馬上把阿鳳扣了一個剪背好讓她動彈不得,即使這樣也疼得她雙眼流出淚水,但她卻硬是咬緊牙關不張口求饒。
“放了吧。”馮劍飛淡淡地說。
“這……”秦伊妮看了馮劍飛一眼又看了阿鳳一眼,猶豫了一秒鍾左右最後還是把阿鳳反剪的雙手鬆開。一鬆手阿鳳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使勁地揉著肩膀,沒有再次撲向馮劍飛,但嘴裏還是念叨個沒完“人是我殺的,人是我殺的……”,眼睛越來越紅。
“馬永才是自殺的。”馮劍飛瞅著阿鳳,“你應該是知道的,哦,應該說你們都是知道的……”
聽了這句話後阿鳳一下子把雙手攤開放在地上,耷拉下腦袋,但嘴裏還在輕聲嘟囔著,不過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了。
“自殺?”秦伊妮吃了一驚,“怎麼會是自殺,我還以為……”
“不是周琦芸,她沒有殺害馬永才的動機。並且周琦芸殺死了他,保險的錢就沒有了,這個家的後路也沒了,或者說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後路了。馬永才的死亡時間是11點至1 點,周琦芸是1 點離開的,走的時候幸虧她反鎖了門。所以其餘任何人都沒有殺人的機會了,凶手隻能是馬永才自己。”
秦伊妮沒想到答案竟如此簡單,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就是他的‘了斷’計劃吧。他恨透了周琦芸,所以不想輕易地殺死她,而是想讓她去受牢獄之苦。他故意在晚上叫她過來,然後不和她說什麼一直假裝睡著,讓她有作案的時間和沒有不在場證明。然後在周琦芸走後他迅速地爬起來,喝下早已準備好的安眠藥,他知道離發作還有幾分鍾,於是他迅速地抽掉相框裏的結婚照,好讓別人誤以為是周琦芸為了掩飾而拿走的。然後在自己口袋裏放上早已準備好的叫別人代寫的假遺書。桌上日曆上的圓圈當然也是故意這麼畫的,總之一切都讓人誤以為他是被人謀殺後偽裝成的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