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3)

披頭和黑皮把冬瓜安排好後,開車到了郊外,他們找了河邊一塊平緩的草地坐下來,披頭讓小寶一個在河邊草地上玩,但警告她不要走太遠,同時還時不時提醒她不要靠近河沿。一旦小寶離開披頭的視線,他就大聲吆喝,讓小寶回來。

“大哥,小寶是誰的孩子?你怎麼認她做幹女兒的?”黑皮問。

“說起來話長。這孩子和我有緣分,命中注定。”

“怎麼講?”

“這孩子的命是我救的。小寶四歲的時候檢測出有白血病,她得病得的很奇怪,很可能與居住環境有關。得這種病現在很多,尤其是小孩,往往是環境汙染或家庭裝修的有害物質造成的。我見她的時候小寶已經六歲了,那時候我剛到南方,窮得靠賣血維持生活。有一天我去見了個人,這個人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佩服的人,是個年輕人,姓吳,也得了白血病,可惜,這個人在半年前去世了,是他讓我做了HLA檢測,他自己掏的檢測費。我當時並不理解他的行為,後來才逐漸明白了,他的行為拯救了小寶的命,可他自己卻死了。人啊!有時候真是沒辦法的。小寶說起來是很幸運的,她的骨髓配型和我一致。就這樣,從我身上抽了骨髓,打到她的血管裏,她現在流的是和我一樣的血,血細胞的DNA結構都和我一樣。所以,說她是我的女兒一點也不過分。今年她從瑞士上學回來,見了我後就鬧著要做我女兒,我扭不過她,也就認了。”

“我看她性格和你很像啊,對你親得不行!”黑皮說。

“是啊!我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小丫頭。我覺得緣分就是緣分,就像我們哥三一樣。”

“大哥,小寶家個幹什麼?”

“小寶父親是個商人,很有錢,人還不錯,但這個人性格太懦弱,他的性格差點把小寶的命要了。”披頭看著在河邊草地上摘野花的小寶目光中充滿濃濃的愛意,像父親般的關懷,慈祥、親切。披頭把救小寶的經過大致說了一下。

黑皮感歎道:“哦!原來大哥和小寶還有這麼段故事。難得!”

“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過。遇到小寶我師傅早就預言過了。也許前世小寶就是我的女兒。我師傅說過,將來我遇難了,小寶就是我的救星。”

“大哥挺信命的啊!”

“不能不信啊!其實我這次回來也是我師傅指點的,他讓我回來找一個人。”

“什麼人?幹什麼的?”

“我不知道她幹什麼,我隻知道她是個女人,長得很漂亮,而且是我很熟的人。”

“這可就難找了,大哥以前認識不少女人。找這個女人有什麼用?”

“我師傅說這個人在追討我,我的命可能會斷送在她手裏。”

“這麼恐怖?別是你師傅嚇唬你吧。大哥,你這也信!”

“不由得你不信啊!我在南方的這些天時常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似乎我師傅預言的危險在不斷逼近我,我已經感受到這個女人的殺氣了。”

“大哥,你在南方都做些什麼?是不是犯了事了。我可聽說你在內蒙殺了人,公安正在到處找你呢。”

“這事冬瓜告訴我了,所以我也在擔心啊!我現在想不清楚當時的情況,我感覺我那幾下不該砍死人。但現在公安這麼找我,倒是真有可能。沒辦法,我現在成殺人犯了。”

“你以後怎麼辦?”

“不知道!”披頭望望天說,“亡命天涯吧!我還能怎樣?我這輩子隻能隱姓埋名了。還好,我沒親人,用不著牽腸掛肚。”

“倒是!大哥比我要好,我現在完全被老婆栓住了,基本和過去的那些朋友不來往了。想再闖社會也沒那心了。”

“兄弟!說實在的,**險惡啊。如果能離開還是離開,也許有朝一日我會走得遠遠的,到一個沒有世俗、狡詐、血腥的世界中去。說真的,我活得太累了,不想在**混了。可我又能到哪去?昨天我看到冬瓜的樣子,感覺特別難受,沒想到我的好兄弟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哥幾個把最好的時光浪費在一場毫無意義的紛爭中,最後得到的是什麼?冬瓜殘了,我成了殺人犯,而你呢,僅憑夜市擺小攤掙活命錢。還有李老大,等他出來胡子都白了吧,最慘還是白老二,連命都丟了。我們到底活出了什麼名堂?”披頭把拳頭握得緊緊的,目光陰鬱地看著遠處洶湧的河水,“我們在這個時代用拳頭打天下是很可笑的事情啊!現在的世界是靠頭腦,是靠頭腦啊,我們已經落伍了。”

“大哥,你真是變了。”黑皮感慨地說,“你現在說話像個大學老師了。”

“也許吧!我感覺自己的心態真不是過去的樣子了。尤其是我現在有了小寶,我就覺得自己不能這樣拚命了,這個小丫頭對我很依賴,要是我丟下她,我想她會瘋的。”

“大哥,你就沒想過另一個人嗎?”黑皮突然問。

“誰啊!”

“那個女孩!大學生。”

“你是說姚蘭吧!”

“對!”

“你提她幹嘛?”

“大哥,我一直就不明白你幹嘛把這個女孩搞完了就跑了。”

“什麼搞完了?”

“大哥,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一定把姚蘭上了,然後怕這丫頭纏你你就跑了。”

“屁話!告訴你吧!我對姚蘭什麼都沒做,我和她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姚蘭怎麼像是被你勾了魂似的。你走後她大變樣了,人瘦得不成樣了。你走後她來找我和冬瓜,她問你去哪裏,那眼神簡直像死人一樣,好像你把她的命都給帶走了。說實在的,我覺得你欠了那丫頭太多,我跑了那麼場子,市麵也見了不少了,但像那個女孩那麼癡情的真是少見。你可能不知道,你走以後姚蘭找了你很久,我家她都去了好些回了,她好像每個星期天都到你那裏等你,那種勁我還真沒見過什麼女孩有過。大哥,我就納悶了,不知道你是使了什麼招數把那丫頭搞成那樣了,她就像著了魔似的,非要等到你不可,我算是佩服那丫頭的倔勁了,大概兩年前吧,她好像是畢業了,她來找我,她給我說她要走了,說是工作聯係到南方。她說以後再無法等你了,如果你回來,讓我轉告你她走了,另外她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什麼話?”

“我記得吧——”黑皮陷入沉思,苦苦思索,“她好像是說你犯的罪隻有上帝才能饒恕,說她恨你!”

“是!我的確是應該被她恨的,我欠她太多了。”披頭愧疚地說,“我一點不怪她這樣說。”

“按小弟的經驗你要是沒做什麼,她怎麼會那樣?我和冬瓜都認定你對那丫頭一定做了什麼,否則她不會那麼癡情。我和冬瓜對你嫉妒得不行。”黑皮說。

“說實在的我的確沒動她。姚蘭和我的事我說不清,因為我自己都鬧不明白,我離開她是因為我自卑,我記得我給她說我是爛命一條,活不過三十歲,現在我快三十了,看來我對她說的話沒錯,那個追討我的女人真可能會要我的命。”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老說會有一個女人追討你。我怎麼就覺得這很離譜,要說公安追你倒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