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繆水清的眸色立馬就暗了下來。
不僅侯爺夫人和繆水清,就是阿黛自己都沒有想到老夫人竟然要在這樣的日子帶她一同入宮。
“老夫人,這……怕是不好吧?”阿黛見侯爺夫人有些不滿的神情,為難道,“這……不合規矩。”
“你且跟著我走就是了,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不過就多雙筷子的事。”老夫人不甚在意道,“何況,我們都去,留你一人在府裏,豈不是太冷淒?”
見阿黛蠕動了一下唇角,不待她開口,老夫人便搶先說到,“好了!趕緊的!再說,我可要生氣了!”
最後,阿黛推辭不下,便回屋換了放在床上老夫人早已給她準備好的衣裳,侯爺夫人也不敢忤老夫人的意思,也隻得默不作聲。
出門,雲戰看見她陪在老夫人身邊,眸色一凜。
也是這一眼,讓一直低垂著頭的阿黛,抬起了下巴。
扶著老夫人上馬車的時候,老夫人踩到自己衣角,輕輕地趔趄了一下,阿黛蹙眉低聲自責了一句,“都怪阿黛,做這衣裳還是應當問老夫人尺寸的,手掌量估摸著做的,總歸是有些地方不合身的。”
老夫人站穩,“合身的,合身的,阿黛你做的這衣裳啊,可是真真合身的。”
老夫人坐進了馬車,放下車簾子的那一瞬間,這句話也隨著波動而出,落入這門口眾人的耳朵。
這衣服是阿黛做的!
侯爺夫人和繆水清又是一震驚,震驚的不僅是阿黛做的衣裳,更是老夫人今日偏要穿阿黛做的衣裳進宮之舉。
繆水清看在眼裏,聽在耳裏,心裏恨得咬牙切齒。
宮宴。
因著繆水清嫁入侯府,又因著今日老夫人身邊的不是繆水清,而是一眉清目秀的姑娘伺候著。每每對上那姑娘,老夫人臉色眼裏都是滿滿的笑意。
已經很多年,不曾見過這個老夫人臉上有如此明朗的笑容了。
這便不由得讓眾人對那姑娘紛紛幾回側目,乍一看,不驚豔,相比之下,在這貴女雲集的宴席倒是普通又尋常得不得了,可偏生瞧著讓人覺得舒服。
眾人都不由得猜測她的身份和來曆。
就是皇上也好奇著,“老夫人身邊這位……小姐,看起來倒是眼生得很。”
老夫人回頭看了一眼低頭垂眸的阿黛,回到:“回皇上,這位是阿黛。前些日子老身帶回府,認作的義孫女。”
見阿黛低垂著頭,也沒有指責,倒是十分寵溺地繼續說到:“這孩子生在鄉下,還不曾懂得規矩,還望皇上恕罪。”
話落,低聲提醒阿黛,要給皇上行禮。
阿黛仿若恍然,起身到中間,學著方才大家給皇上行禮的動作,有些僵硬和笨拙地跪叩禮。
“哦?”這麼一說,皇上的興趣更濃了,手隨意一抬,說了句“免禮”,繼續同老夫人閑聊到,“想來阿黛姑娘是有些過人之處,才得老夫人如此看重的。”
畢竟,這寧國侯府裏,從未出現過義女義子的,更何況義孫女。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皇上說笑了,不過是一個老實孩子,沒什麼特別的。”老夫人回答。
“回皇上,前段日子,母親出城去寺廟吃齋念佛祈福,路遇歹徒,多虧阿黛姑娘相救。母親與阿黛姑娘因此一見如故,甚是歡喜。也見阿黛姑娘孤苦無依,便帶回了府。”侯爺突然插句解釋。
聞言,皇上倒是明白過來,微微頷首,表示理清楚了。
不過那精亮的鳳眸卻是落在了阿黛身上,眉梢微挑,目光探尋地逡巡。
阿黛僵著後背,感受著來自天子的威嚴壓迫,屏著氣,小心地呼吸著。
“阿黛?”宴席間,突然傳出一道詢問聲,這聲音語氣,仿若有些疑惑,又有些遲疑徘徊著。
沉默片刻後,聲音又起,“咦!還真是你呐?你怎會在此處?”
……
阿黛聞聲抬頭,見對麵一個華服男子,麵容清俊,陌生中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