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阿黛姑娘。”對麵那華服男子抬手朝舉杯。
細細瞧了好一陣,才宛如醍醐灌頂,“是你。”
男人一聲哂笑,“想起了。”
這語氣不是詢問,而是平靜的篤定。
“老二,你認識?”皇帝側了側身,轉頭看向那男子。
老夫人趁此在她耳旁低聲提醒了她一句,“二皇子。”
阿黛輕輕點頭,輕輕彎了彎唇。
“回父皇,前段日子,父皇不是派遣兒臣處理殉國將士撫恤一事嗎?”二皇子並未上前來,正襟危坐朝向皇上,“她丈夫便是為過捐軀的將士之一。”
此話一出,在座的皆是神色各異。
阿黛麵色平靜,垂眸未語。
“哦?”皇上語氣中夾雜著興味,落在阿黛身上打量的目光卻是逼迫感減輕了幾分,他轉過頭,正對上阿黛的臉,“阿黛姑娘……是麼?你丈夫是戰士,是朕的大功臣,這萬裏江山社稷都是因為他們的勇猛才如此安穩。”
是有他們的白骨堆砌,方才有著泣血的河山萬裏吧?
聽聞皇上開口,阿黛立馬便站起身,這回倒是皇上先開口叫她先坐下,不用多禮。
還安撫了一句,“你受苦了。”
阿黛麵如水鏡,無波無瀾。
倒是那二皇子接過話頭,“父皇,兒臣說句不當講的,阿黛姑娘確實受苦了。不過兒臣從未見過像阿黛姑娘如此堅韌的奇女子。”
對上皇上疑惑的眼神,二皇子才開口,緩緩道來,“犧牲殉國的將士家中知道消息後,皆是麵色淒然,唯獨阿黛姑娘,紅衣喜袍,十裏相迎,黑棺白布。”
“哦?”皇上挑眉,話到此,卻未再繼續言語,仿若是在等著下文。
“聽說阿黛姑娘的丈夫是在新婚之日便隨軍而行了,阿黛姑娘在家等了她丈夫四年之久,聽聞每年她都會托人給他丈夫送去置的新衣,春秋寒暑一樣都不曾落下。”
“倒是很惋惜,如此深情,卻天不遂人願。”二皇子歎息了一聲,“本以為會同尋常一般,遇到如此難過之事,得叫人好生慰問安撫才行,誰知阿黛姑娘將丈夫的棺槨迎回家後,安靜地舉行了葬禮。”
“雖不曾哀嚎痛哭,亦不曾神色悲戚,但那眉目間全然沉痛卻是叫人心驚。”說到這裏,二皇子倒是情不自禁想起初見阿黛的情景。
那一襲大紅的嫁衣,清麗蒼白的麵容。
秋風中紅衣隨著白綢翻飛,紅與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她,隻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仿佛天地之間隻餘下她一人的顏色。
他騎著高頭大馬,看著那瘦削的身影,有種這秋風一過,她也會隨風消散的錯覺。
待走近,那雙清亮的眸子含著淚水,確實充斥著喜與哀,欣與痛的矛盾情緒,叫他看心得頭一驚,又心生憐惜。
“皇上對將士的體恤關懷,臣等感恩於心。微臣代萬千將士感激皇上天恩。”雲戰突然出聲,抬手舉起酒杯,雙手奉過頭頂,“雖對逝者感哀惋惜,不過今日喜慶宴會,亦是為了來年的喜氣兆運。”
話說到此,是想將此事翻過的意思。
可皇上沉吟片刻,卻問到,“你可還記得她丈夫叫何?”
“戰槐。”二皇子毫不猶豫回答,許是反應過來自己說得太快,“阿黛姑娘給兒臣的印象頗深,是以兒臣不由得總想,究竟是怎麼樣的男人才如此幸運,能得一女子如此癡情,便多了幾分深刻。”
說這話的時候,二皇子的眸光卻是從阿黛身上移開,落在了雲戰的肩頭。
“戰槐。”皇上低喃重複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雲戰,這倒是與你的名字相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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