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心已死斷頭台(1 / 2)

繆水清走之前,俯下身,在她耳邊恨恨道:“不能生育又如何!我想要個孩子,多的是辦法!”

聞言,阿黛沒有其他的反應,隻是吃吃地笑,“是嗎?那你去吧!”

看看等你整出一個孩子的那一天,就有人替她,替天行道,用你的血,祭六婆和巧兒的在天之靈了!

阿黛是被繆水清看著牢頭叫人拖出牢房,傍上刑具的。

“世子妃,這場麵有汙貴眼,不如您先回避。屆時再來看結果,也未嚐不可。”牢頭建議到。

畢竟牢裏的手段,是冰冷血腥的,這拿錢做事不打緊,要是嚇到了這位貴人,那怕是怪罪下來,怕是頭上的東西不要了。

繆水清深深地凝了阿黛一眼,冷冷留下一句話,“那你好生招待。千萬莫讓我失望才是!”

她重重地咬字“好生招待”,幾乎是咬牙切齒。

……

“啪!”的一聲響。

“啊!”阿黛即便比尋常女子要皆是寫,到底是個女子,忍不住痛意叫出了聲。

鞭子劃破空氣,在空中輕吟,“啪”地一聲,落在她的身上。

痛!

痛意從落下之處蔓延,大腦一刹那麻木空白。

當感知回神,那痛如潮水般湧上來,像是要將人淹沒,沉溺。

卻在要窒息的那一刻,又是下一鞭揮打了過來。

好似浪,一波又一波,一浪接一浪,沒個止境。

汗凝聚在她的額頭,緩緩順著輪廓滑落,淌進她的眼裏,迷蒙了她的視線。

痛,漸漸麻痹了她的神經。

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恍惚聽見一聲低吼:“住手!”

那聲音裏有熟悉的緊張,熟悉的關心,熟悉的情誼……

隻不過,她等不到抬眼看向那仿佛隻會在夢中出現的人,便眼前一黑。

……

“阿黛!”

“阿黛!”

是在叫她的。

誰在叫她?

阿黛緩緩恢複意識,輕輕地動了動身子,扯動的傷口,痛得她的大腦一瞬間回神,本能倒抽氣一聲。

她睜開眼,入目的是雲戰俊毅的臉,近在咫尺,那麼的不真實。

阿黛緩緩掀唇,剛剛忍痛被咬破的嘴唇,一下子又重新裂開,唇齒間一片腥甜。

下一秒,眼前一暗,唇染上溫涼。

阿黛沒有躲,由著男人溫軟的舌舔過她的唇上的口子。

良久,男人的唇,離開她的傷口。

他沒有退開身,就著方才的姿勢,薄唇起合,氣息撲灑在她麵頰,聲音低沉帶著顫,“我帶你走吧!”

帶她走?

嗬……

阿黛那已經暗下來的眸子,眼淚俏然地滾落。

他能帶她走,又早做什麼去了?

哦對,早早的,將她趕走了……

那眼淚順著輪廓,凝在下巴處,小窗探進來的月光,在淚珠上折射著冷光。

“阿黛。”雲戰的嗓音止不住地顫著。

“要走你自己走。”阿黛抬眸,被淚洗過的眸子,在月光下,像是訴說著委屈,溢滿心酸。“我不走。”

“你不走……”雲戰凝著眉,好一會兒才沉聲開口,“會死的。皇上已經降旨,七日後,送你上刑場。”

“死就死吧。”她淡淡開口,望著眼前的男人,“死了,我就可以去和我的亡夫團聚了。”

“阿黛!”雲戰氣急,“到現在,你還要置氣嗎?”

“我不置氣。置氣的是你。”

阿黛望著雲戰,確實相比之下,女人眼裏沉靜如潭,倒是男人滿身的怒火。

她望著他,一字一頓,“我的阿槐已經死了,他死在了戰場上,我親自替他下的葬。就算我走,我也是跟他走,你,是誰?”

“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你……”雲戰想要解釋。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原因,也不管,更不在意。”

這也是第一次,他們重逢之後,如此敞開地談及他們的從前。

“想要護我一生安寧的你知不知道,我是願意孤寡清苦,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地走完這沒有意義的後半輩子,還是更願意死在你身邊,哪怕一天也好。”

對,她不要做那個永遠被埋在鼓裏,什麼都不懂的人,渾渾噩噩地一個人安安全全地過這下半生。

對她而言,隻要在他身邊,別說京都皇宮的艱險,就是陪他在戰場經曆生死,就是隻能活一天,一個時辰,她也覺得是值得的。

“阿黛,我……”

“你沒有錯。”

她輕聲的說,誰都有誰的顧慮,誰都有誰的出發點,他沒有錯。

隻是……

“隻是,我心裏的阿槐已經死了。”阿黛望著雲戰,麵無表情,眼眸像一麵鏡子,仿若無心無情,“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同我兩次拜堂都未禮成的陌生男人罷了!”

她的阿槐。

興許,在那“夫妻對拜”未曾成功的前一刻,便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