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萌茹回到沙發邊上,翹腿道:“好些曰子沒見到你,我們家黛兒都病了。”
周景訝然,好奇地道:“什麼病?”
杜萌茹咯咯一笑,俏皮地道:“相思病唄!”
周景歎了口氣,輕笑道:“怎麼會呢,開什麼玩笑!”
杜萌茹卻壓低聲音,煞有介事地道:“哪有開玩笑,你許久不來,黛兒成天悶悶不樂的,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就像那紅樓夢裏的林黛玉一樣,我看了都覺得心疼。”
周景雖然明知,這恐怕是戲言,可想起那張天使般美麗的臉孔,也不禁怦然心動,摸著鼻子,悻悻地道:“小茹,沒影的事情,不要亂提,我可是天底下第一老實人,別拿我尋開心。”
杜萌茹抿嘴笑了半晌,才搖頭道:“沒有,這不是在開玩笑,黛兒這幾天確實心情不好,我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卻都不奏效,唯有向你求援,沒想到,你卻跑濱海去了,要多久回來?”
周景摸著鼻子,沉吟道:“這個不太好說,要看案件的進展,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兩個月。”
杜萌茹有些吃驚,蹙眉道:“要那樣久啊?”
周景點點頭,微笑道:“沒辦法,辦案是很耗費精力的,也需要用時間來磨。”
杜萌茹嗯了一聲,就笑著道:“那好了,大主任,不打擾你了,回到省城,記得來這裏轉轉,沒有人陪,我和黛兒都很悶的。”
說著,在一陣咯咯的笑聲裏,關上電話,周景也不禁啞然失笑,覺得這女孩子,不隻是年輕漂亮,還有種很野的味道,說實話,這樣的少女更容易對男人產生致命的吸引力。
隻不過,案子在關鍵時刻,他可不敢分心,在海灘上歇了三四個小時,就和眾人返回賓館,又獨坐在房間裏,閉門不出,研究著案子上的事項,直到淩晨時分,臥室裏的台燈依然亮著。
周五的下午,準備妥當,周景開著車子,趕到濱海市委大院,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五樓市委書記宗欽明的辦公室,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秘書,把他讓到沙發上,沏上茶水,微笑道:“欽明書記在裏麵和人談話,要等會才能結束。”
“好的,不急!”周景微微一笑,把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放到旁邊,低頭飲茶。
秘書回到辦公桌後,繼續忙著敲打文件,而房間裏麵,則傳出一陣憤怒的咆哮聲,期間不時夾雜著些不堪入耳的粗話,如滾滾悶雷般在耳畔炸響,令周景感到有些吃驚,可見秘書泰然自若的樣子,想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也就沒有表現出異常之色,隻是眯起眼睛,凝神傾聽,隻聽裏麵的聲音愈發高亢起來,不時有拍桌子的聲音,就愈發地感覺,裏間的那位市委書記是位極為強勢的領導,眼睛裏揉不得半點沙子,想在他那邊爭取到支持,機會應該非常渺茫了,但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如何也要麵見宗欽明,和他據理力爭,這是最適合的方式了。
等了十幾分鍾,嗬斥聲漸漸小了些,又過了一會兒,房門忽然推開了,兩位官員狼狽不堪地走出,衝著中年秘書笑了笑,打過招呼,就都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地推門出去,秘書進屋續了茶水,和宗欽明做了通報,就轉身出來,衝著周景微微一笑,輕聲道:“周秘書,請進吧!”
“謝謝!”周景起身,拿著公文包,和他一起進了房間,望著辦公桌後,那個身材不高,但霸氣十足的一個中年男人,笑著打招呼道:“宗書記,您好,我是省紀委監察三室的周景。”
宗欽明剛剛發過脾氣,餘怒未消,臉色還有些難看,瞥了周景一眼,就抬手一指,神色冷峻地道:“坐吧,你們省紀委還真是牛。逼,隔三差五地往濱海跑,咋地,想搞政治大地震啊?”
周景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是的,宗書記,您別誤會,我們省紀委沒有那個意思。”
宗欽明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神色自若地道:“有也不怕,有我宗欽明在濱海一天,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就不會得逞,馬勒戈壁的,都是賣假藥出身,少給我整那些沒用的偏方!”
周景剛才在外麵,見識過他發飆的威力,因此,也並沒有感到吃驚,隻是淡淡一笑,就趁著這位宗書記飲茶批文件的功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隨即把厚厚的資料,包含錄音帶的原件,都放到辦公桌上,坦誠地道:“宗書記,我們調查的材料都在這裏,請您過目,如果您認為不夠立案的條件,我就帶人離開,從此以後,沒您的許可,再不踏足濱海半步!”
宗欽明有些吃驚,咦了一聲,放下簽字筆,把手頭厚厚的文件推開,拿起材料,皺眉翻看起來,過了許久,才輕籲了口氣,抬頭道:“周主任,文件先放這,你回去吧,等我消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