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江南行(2 / 3)

鄭軍一員猛將乘勝揮兵入瓜洲城內大殺,並把清軍沿江布置的大炮炮口掉轉,向談家洲上的清軍陣地猛轟,炸得洲上清軍血肉橫飛。哭爹喊娘之時,鄭軍又有二十位善泅水兵自水下冒出,衝上談家洲,揮舞長刀,見人就砍,如砍瓜切菜一般。趁亂,鄭軍舟師靠泊,下來一千多士兵,登洲大開殺戒。很快,兩千清軍被突襲鄭軍殺得一幹二淨,流血盈地。然後,鄭軍移炮,猛轟鎮江。

清朝江蘇巡撫朱衣助倒黴之中命還算好,鄭成功沒有立即殺他。由於看守不嚴,日後他趁亂逃出。

在鄭軍強大的攻勢下,鎮江的清朝守將連連向南京告急。

原為洪承疇部下的一名軍將羅托,得令率千餘精騎來援鎮江。這位清將臨行大言:“這些海賊,真不夠我殺!”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向士兵訓話說,此番進擊,定要把海賊殺得片甲不留。

清軍蘇常四郡的援兵一直畏懼不前,聽說有京營兵打頭陣,他們暗自高興,慢慢跟隨其後行軍,準備勝時進擊,敗則可以提前逃走。

清軍幾支部隊集合,共湊有一萬五千餘人,其中一半是騎兵。除了“羅將軍”打前鋒外,其餘幾部援軍抽簽,按“運氣”決定前後隊。

羅托所率的清朝京營軍驕躁,著急找鄭軍交戰。但是,鄭軍大船忽上忽下,在江上往來遊移。見清軍在南,他們就開船向北;見清軍過北,他們又掉頭向西,似乎是畏懼接戰,實則誘敵使疲。隨走隨趕三天三夜,清軍一直未得喘息,個個累得虛脫。

當時正值酷暑時分,連日多雨,熱後多雨,雨過複熱,把披重甲來回奔走的清軍馬軍步軍累得氣喘籲籲,幾不能忍。

大暑天氣,清兵聚立如林,渴無水飲,隻好喝馬尿。人渴了有馬尿喝,戰馬更受罪,無草無水,奔馳既久,俱張口喘息,四腿發抖。鎮江城清軍派居民送飯給來援的清軍,由於大暑奇熱,士兵們根本咽不下去。不久,城內又送炒米勞軍,清軍援兵皆苦笑:“飯食尚吃不下,炒米怎能入口?”

清軍隊內,有不少老兵是先前的農民軍士兵,悄悄對新兵說:“我們從前作戰時,軍糧是用小牛肉幹磨成的細粉,隨身攜帶,臨陣吃幾撮,就不會饑餓。現在的軍將不懂這些,讓我們冒雨熱來回奔忙,兩日不食,還打個屁仗!”

清軍被折騰得疲憊欲死之際,鄭成功的軍隊開始下船布陣。鄭軍打頭陣的是手持長槍的士兵,後麵跟著手拿盾牌的士兵,第三層是倭銃隊,高舉倭銃。鄭軍陣法也奇特,分成若幹小隊,一隊五十人,每隊都有執一麵五色旗的首領。

鄭軍各小隊配有“滾被手”二人,他們拎著一張二寸厚的大棉被狀物品,所以稱為“滾被手”。士兵持被的手並非沒有武器,而是同時握刀。每逢清軍射箭,“滾被手”便揚起被子阻擋箭雨。進攻之時,他們即持刀滾進,專砍馬腿。

鄭軍軍隊除使用五色旗外,又有蜈蚣旗、狼煙旗,倭銃隊之後還有大刀隊,最後壓陣的是鼓手。這些人頭上還插有一旗,隨風飄展,威風凜凜。鄭軍的鼓聲比較好辨別,鼓聲急則兵行亦急,鼓聲緩則兵行亦緩。

清軍京營多為騎兵,望見鄭軍布兵排陣,內心多輕之。清軍根據以往作戰經驗,每每在進攻前後退數丈,然後加鞭策馬突前,忽然衝擊敵人步兵陣。隻要對方陣腳稍動,清軍騎兵就會舉刀呐喊乘勢殺入,對方步兵定會因為怯懦自相踐踏。由此,清軍常常以此戰法取勝。這次清軍仍舊使用老戰法,以大隊騎兵壓上猛衝。

出乎意料的是,鄭成功所部步兵嚴陣以待,屹立不動。他們高舉盾牌,大聲呐喊。遠遠望去,鄭軍步兵如銅牆鐵壁一般,紋絲不動。清將揮旗,騎兵三次衝鋒,均被鄭軍擋回,無計可施。

清軍喘息,正猶豫間,忽然望見鄭軍背後有黑煙冉冉升起。他們剛剛準備整馬重新衝陣,又發現鄭軍士兵疾走如飛,他們拋開盾牌,快速跑動,發起攻擊。

一般來講,鄭軍三人為一組,一名士兵以盾牌為二人遮蔽刀箭,一人砍馬,一人砍人,往往一刀把清軍鐵甲兵揮為兩段。鄭軍士兵大多使用倭刀,鋒利無比。此戰過後,清軍敗回的士兵往往驚呼:“海賊厲害,一刀殺六段!”旁人問原因,清兵解釋:“我們三騎為一組,海賊(鄭軍)迎前,齊腰削來,我們的人被從中間斷開,是為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