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被衝入下水道,消失無蹤了。這時他咬了咬牙,對自己說道:振作起來!這裏是你的地盤,你還有機會!

薑平和李銘把小順的屍體抬走之後,張海峰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估計那鉛筆從小順眼眶裏取出來還要一段時間,張海峰決定趁這段時間先抓一個四二四監舍的犯人過來審問審問。

這第一個審問的對象張海峰卻沒有選擇號頭平哥,他招來了杭文治。

在張海峰看來,杭文治是四二四監舍的一個另類,或者說,他是整個四監區的一個另類。他不像是一個奸詐凶惡的重刑犯,倒像是個文質彬彬的老師。張海峰喜歡在這人麵前拋卻自己“鬼見愁”的外衣,而以一種更加接近正常人的方式進行溝通。

同時根據張海峰的判斷:杭文治也是最無可能卷入監舍紛爭的角色。因為他實在是太孱弱了,孱弱到難以對任何人造成傷害。所以在這次事件中,杭文治多半會是個無辜的旁觀者。而隻有從旁觀者口中你才可能得到未經扭曲的真相。

杭文治被押進辦公室之後,張海峰先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對方。杭文治被看得有些發毛,遠遠地低著頭,神情略顯緊張。

覺得給對方的壓力差不多到位了,張海峰這才幹咳一聲,問道:“你說吧,怎麼回事?”

杭文治惶然回答:“我……我不知道。”他這句話說得毫無底氣,一聽便是在敷衍撒謊。

“你不知道?”張海峰冷笑一聲,“你是白癡嗎?或者你覺得我是白癡?”

杭文治無言以對,隻把腦袋埋得更深了。

張海峰知道對方既有顧慮,同時也存在著逃避責任的幻想。他決定先把對方的幻想擊碎,於是便抓起桌上的一團東西,甩手一丟,扔在了杭文治的腳下,問:“這是什麼你總該知道吧?”

杭文治看清那團東西正是平哥用來捆綁小順的布條繩子,他的臉色驀地變了,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張海峰。

“這是什麼?!”張海峰加重語氣再次問道,目光也變得更加銳利。

杭文治確實沒想到張海峰這麼快就把平哥藏匿的布條找出來了,他躊躇了片刻,知道有些事情瞞也瞞不住,隻好老實說道:“這是平哥做的繩子……”

張海峰一拍桌子:“什麼平哥?好好說話!誰做的?!”

杭文治連忙改口:“是沈建平,他昨天晚上用這根繩子綁小順……”

張海峰“哼”一聲:果然不出自己的預料。然後又問:“為什麼要綁小順?”

“沈建平認為小順偷了黑子的鉛筆,連累到整個監舍……還有他作為老大的麵子,所以他要懲罰小順,讓小順睡吊床。”

“這事都有誰參與了?”

杭文治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的:“主要……主要是沈建平,還有黑子和阿山。”

“哦。”張海峰聽出了話外之音,立刻追著問道,“那不主要的呢?還有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