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們,你同樣得活下去!”

明明的眼波開始流動,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不曾失卻光彩的角落。阿華似乎被這流動的光彩感染了,他俯下`身,嘴唇貼在了明明的眼角。隨即他感到有大量的液體浸滿出來,鹹鹹澀澀的,幾乎要封塞住他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口有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阿華放開明明的身體,循聲看去,卻見馬亮倚在門邊,手裏拿著個電話晃了一下。

明明自己伸手擦了擦眼角,道:“你有事情?快去處理吧。”

阿華點點頭,轉身走到病房,順手把房門反帶起來。馬亮把手裏的電話遞給他,嘴唇不出聲的幹動了幾下。

阿華辨出對方吐出的是三個字:“高老二。”他對此早已做好心理準備,接過電話便直接應道:“喂,高老板嗎?”

“阿華兄弟啊!”高德森總是一副熱情洋溢的勁頭,“我送給你的禮物收到了吧?”

“收到了。”阿華沉默了一會,問:“我們什麼時候見麵?”

高德森哈哈笑了起來:“你看看。以前我是約你約不著,現在你倒比我著急了。不過我這個人最喜歡成人之美,既然你著急,那就盡快——就約在明天中午吧。”

阿華又問:“在哪裏?”

高德森道:“龍宇大廈。”

阿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龍宇大廈一度是龍宇集團的總部,鄧驊死後,警方開始查辦龍宇集團,龍宇大廈作為集團資產也被罰沒。前不久省城法院對龍宇大廈進行了公開拍賣,高德森高調入手,現在已經成為了龍宇大廈的新主人。不過雙方的物管到目前為止還未進行交接,高德森急吼吼地便要坐鎮龍宇大廈會見阿華,究竟是個什麼用意?

高德森猜到阿華所想,便又笑道:“阿華兄弟,我知道龍宇大廈現在還是你在管理,明天我的人會來接管大廈。不過在此之前,我算得上是你的新主人,你即便不想幹下去了,也得站好最好一班崗吧?”

高德森說話的聲音很大,一旁的馬亮也聽了個分明。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忿忿不平地罵了句:“呸!你算個什麼東西!”

阿華卻不動聲色,他似乎坦然接受了自己此刻的身份,隻問:“那高老板明天過來,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高德森說:“在金龍廳準備一桌酒宴吧。等我的人過來之後,你就不再負責大廈的物管了,到時候你是我的客人,我們就在大廈十八層的金龍宴廳,邊喝邊聊。”

“宴會上的酒菜呢?”阿華接著問道,“高老板有什麼要求?”

高德森“嘿”了一聲,說:“我想嚐嚐鄧總養的那條金龍魚。”

阿華一怔,然後默然掛斷了電話。一旁的馬亮早已瞪圓了眼睛:“操他媽的,這姓高的也太囂張了吧?”

阿華佇立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之後他的思緒才回複過來,對馬亮道:“走,和我去龍宇大廈!”

半小時後,倆人驅車來到了龍宇大廈前的廣場。作為省城昔日最繁華的權勢中心,這座大廈早已不複往日的輝煌。除了一些負責日常維護的物業人員之外,曾經在大廈內叱吒風雲的集團精英均已作鳥獸而散。整幢大廈冷冷清清,在這個華光紛繁的夜晚也找不出幾扇亮著燈火的暖窗。

阿華身為大廈主管,此刻卻沒有心情自怨自艾,他帶著馬亮直奔十八樓——這裏正是整幢大廈最為核心的區域。

狹長的走廊盡頭是鄧驊生前所用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左手邊是一個寬敞的會議室,右手邊則是一個宴會廳。

能得到鄧驊宴請的都不是一般人,所以這個宴會廳自然也極盡奢華之能事。光是宴會廳的裝修就花費了近百萬元,其中那條產自伊朗的真絲地毯據說已有好幾百年的曆史,鋪在地麵上比鍍一層黃金的代價都要昂貴;廳內的桌椅櫥櫃都是昂貴的紅木製品,任何一件放到拍賣品市場上都會讓收藏家們趨之若騖;在宴廳門口出陳列的那個酒櫃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櫃中存放的各類美酒卻能讓最苛刻的品酒師為之咂舌;當客人們享用佳肴的時候,他們可能不會想到,這裏所用的餐具均出自明宋官窯,任何一件的價值都不會低於腳下那條名貴的異國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