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我的理想是成為東門菜市場一霸,每天起床早飯不吃就去跟各家賣肉賣菜的練手,打得過的威逼,打不過的利誘,內心希望總有一天過上光靠刷臉就能提上一天吃食回家的好日子。

管那片兒的警察找我談話,語重心長,說小夥子你體脂比8%,沙包大的拳頭,欺負婦孺算什麼本事,有種何不糾集群黨殺人越貨,我當時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個思想工作的方向做得不大對,後來才知道在菜市場順排骨很難判刑,但參與暴力犯罪集團可以當場正法,真是其心可誅。

那位警察名叫莊君,後來辭職去做外貿了,眼下多半健在,他日有緣重逢,我真想上去把我這段時間的遭遇拍他臉上,讓他看看我是個多麼正直的漢子,不但沒有加入犯罪集團,而且簡直與之不共戴天。

比如說現在,我就躺在帝國大廈某一層冰冷的走廊上,傻看著摩根,每個從他嘴裏蹦出來的字兒都砸在老子心肝脾腎肺上,別提多疼了:

“基地全毀?”

“咪咪呢?”

我顧不得周身帶傷,一骨碌爬起來搶過電話,對著約伯就吼:“什麼情況?”

他的聲音格外嚴肅:" 基地一片廢墟,人都不見了。”

我吼起來:“斯百德他們在頂樓,你去看了沒有。”

約伯斬釘截鐵:“都不見了,斯百德,諸葛,連同他們入定的設備。”

我一著急,舉著電話撒腿就往外跑,一麵對那頭的約伯喊:“你等我,我馬上過去看看。”

冷不防小鈴鐺一個掃堂腿,摔我一個馬趴,接著和摩根一左一右上來把我按住,摩根查看了一下我膝蓋上的槍傷,說:“在所有半小時前被打成篩子的人裏,你毫無疑問是跑得最快的。”

我恨不得一腳撩開他,但小鈴鐺虎視眈眈在側,非常有經驗地阻斷了我的逃逸路線,要說到動她一根毫毛,那是我下輩子借三個膽子也不敢幹的事,所以我隻能對著摩根噴口水:“你放開我,我得去找咪咪 。”

約伯在任何時候都格外冷靜:“丁通,你要來,但不能是現在,那邊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