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2)

她宅在家裏,靠一個小電爐的溫熱苟且偷生,把最暖和的大衣包在身上,仍然不斷發抖,絕望之中她一個一個電話打去給那些從前不斷對她獻殷勤的男人,要麼根本找不到人,要麼對方和她一樣身處窘境。

這一天當示威的隊伍從辛德瑞拉門口經過,她被驚動了,站在窗前久久望著人群,聽著他們喊的口號,看著他們和自己一樣絕望又努力振作去追尋最後一點希望的臉龐,目送他們漸漸離去,胸口一股怨憤之氣集聚如潮,難以排遣。

她一時衝動,抓起自己的背包,穿上鞋子,連家裏的門都沒關就跑了出去,像中了蠱一般尾隨著大隊人馬,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水泥漿,追趕著人群,往國家政府大樓的方向走。

她高估了自己的行動能力,跑出去很久,都一直沒能趕上大部隊,而越走道路越是空曠,仿佛從未有人到來過,仿佛她所在的不是城市中心,而是茫茫雪原,寂靜壓在身上有著實際的重量;大雪中行進,體力和毅力消耗之快速如同烈日曬幹一滴露珠。

等辛德瑞拉終於走到了通往國家政府大樓的T字主幹道上,已經完全不行了,她精疲力竭地停下來,徒勞地四處看著,想要找到一個人,一間有燈或者有住客的房子,她想要呼喊求助,可是聲音全都卡在了咽喉裏。

風吹如刀割,雪片落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帶來的不是冷,而是像灼燒般的感覺,辛德瑞拉試圖繼續往前走,走到廣場上去總會有人的,畢竟大家不都是往那邊走的嗎,可是步履維艱。

她眼前所看到的不再是雪與人群的遠影,而是大片大片的陰影,一時模糊,一時清晰,扭曲像怪獸蛇蟲,幻覺令她焦躁,手指腳趾漸漸失去知覺更讓辛德瑞拉陷入了極度的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自己以前工作的那家店鋪。

大雪覆蓋住了屋簷上的招牌,但她在這裏工作過許多年,知道自己沒有看錯,盡管門窗都已經被木板封死,可是隻要繞到一旁走進一條小巷,那裏有一扇窄小的後門通往室內,以前是用來給送貨員出入的,鋼質門,鎖得很結實,不需要上木板,而她隨身攜帶的鑰匙包裏,有一把剛好是從前用來開那扇門的。

她跌跌撞撞往小巷子裏跑去,胸腔中一顆心瘋狂跳動,卻還是喘得像是馬上要直接倒地,她撐到了那扇門前,撐著拿出了鑰匙,乘著開了門,走進去,迎麵一股暖意撲來,滲到了骨子裏,她幾乎喜極而泣,也許是因為店主關店的時候走得匆忙,這裏麵竟然還是有暖氣。

門是自動往回彈的,人一進來,就在她身後悄然關上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辛德瑞拉順著牆壁往下滑,癱倒在地,腦子裏一片空白,動都不想動,隻想好好體會一下那種得救了的感覺。

但她聽到有人在說話。

她宅在家裏,靠一個小電爐的溫熱苟且偷生,把最暖和的大衣包在身上,仍然不斷發抖,絕望之中她一個一個電話打去給那些從前不斷對她獻殷勤的男人,要麼根本找不到人,要麼對方和她一樣身處窘境。

這一天當示威的隊伍從辛德瑞拉門口經過,她被驚動了,站在窗前久久望著人群,聽著他們喊的口號,看著他們和自己一樣絕望又努力振作去追尋最後一點希望的臉龐,目送他們漸漸離去,胸口一股怨憤之氣集聚如潮,難以排遣。

她一時衝動,抓起自己的背包,穿上鞋子,連家裏的門都沒關就跑了出去,像中了蠱一般尾隨著大隊人馬,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水泥漿,追趕著人群,往國家政府大樓的方向走。

她高估了自己的行動能力,跑出去很久,都一直沒能趕上大部隊,而越走道路越是空曠,仿佛從未有人到來過,仿佛她所在的不是城市中心,而是茫茫雪原,寂靜壓在身上有著實際的重量;大雪中行進,體力和毅力消耗之快速如同烈日曬幹一滴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