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戴寧開門走進來,看了看沙發上的杜霖問江優賾,“他怎麼樣?好些了嗎?”杜霖對戴寧點頭,他的頭疼已經好很多,但臉色還是很蒼白。

江優賾見到戴寧,把剛才杜霖所說的事大致與戴寧又說了一遍,道,“我們懷疑兩者是同一種病毒,你不妨再讓屍驗人員檢查一遍,看看能不能倒推回去,找到羅蘭真正的死因。”

提到方雅然的病毒,戴寧又說,“關於方雅然的事我已經全麵調查過,病毒是與皮膚接觸才會傳染,隻限於那個標本,書上沒有病毒,還有書上沒有留下指紋,的確如你所說是有預謀的。”

這個結果在江優賾的意料之中,一提及方雅然,昨晚的事也讓戴寧氣餒,他對二人說道,“昨夜方雅然所在住院部臨時調集值班醫生和護士開會,每個人都接到了院長的短信,前後不過十五分鍾,總覺得太過巧合,而襲擊童希寧的人叫吳成浩,經確認也是被下了藥,這種藥物有催眠作用,他清醒之後忘記了所有的事,記憶隻停留在被下藥之前,也就是昨天上午。”

“他在連鎖洗衣店打工,我們正在從他做的那家洗衣店裏的顧客開始查,看看究竟他接觸過誰,誰最有可能將他催眠。”戴寧道。

杜霖聽著戴寧的話一直垂眸不吭聲,毫無疑問這一切都與唐有關,唐做那麼多事,就是為了逼他回去。

江優賾不放心地看著杜霖,對戴寧說,“總之這些事都要拜托你了,有什麼進展通知我,尤其是羅蘭……畢竟她是因為我才會回國的。”

戴寧點頭,“我會的,我不會讓她不明不白地死去。”

江優賾拍拍他的肩,看著他沒有說什麼,戴寧也是羅蘭的朋友,羅蘭的死他一樣難過。

江優賾收回手,表情不變,情緒掩在了低垂的眼睫之後,有些事,他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再更改——從來都是如此。

杜霖看他一眼,他知道羅蘭在江優賾心裏的地位,而且他也知道羅蘭一直喜歡江優賾,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但他就是知道江優賾很在意她的死,但又刻意忽略這種情緒,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回去跟來的時候一樣,是江優賾開的車,杜霖坐在副駕駛座上,阿一個頭太大,隻好去後座。

車子一路駛向高級住宅區,這裏的道路很寬闊,車輛明顯減少很多,去江宅有一段路是上坡,路邊有圍欄,再過去是類似風景區那樣兩邊都是樹林,江宅就處在中間。

兩人一直沒有做太多交談,很快車子駛進江宅的別墅,容姨早在門口候著他們了,她也知道阿一會來,羅蘭的事江優賾一早就告訴了她,這時她的眼睛紅紅的,她一直喜歡羅蘭,知道她出事難過是必然的。

“少爺,霖少爺。”看見兩個人跟阿一一起到來她的眼睛不免又紅了起來,她連忙低頭用手擦了擦,然後抬起臉擠出一絲笑容說,“你們來啦,湯已經燉好了,是霖少爺最愛喝的木耳腐竹湯。”

“容姨。”杜霖叫了她一聲,沒說別的,江優賾走過去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容姨,逝者已矣,羅蘭一定也不希望你為她那麼難過。”

他這麼一說容姨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嗯”了一聲聲音就哽咽了,說不出話來,然後看見阿一跟過來,她忍不住半蹲下去摸摸它的腦袋,有江優賾在阿一從不鬧,而且它認識容姨,整一個乖寶寶的樣子。

“阿一就拜托容姨你了,我們那邊不方便帶它。”江優賾對容姨說。

“好的。”容姨點點頭站起來,對阿一說,“走吧,我們進去。”

才跨進門,江優賾就聽到院外傳來了引擎聲,這是他聽慣了的飽滿優越的V8的聲音,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他父親那輛瑪莎拉蒂,他頓時怔了怔,慢慢轉過身,那輛黑色線形簡潔的車在他正對麵停下,司機下車走到後座恭敬地用雙手打開車門,江優賾的父親從車裏走了出來。

一身黑色的西裝包裹著他高大卻顯瘦削的身體,十分睿智的眼神靜靜地朝江優賾看過來,總覺得那裏麵有著尖銳,卻又刻意彎起一種微笑的弧度來,不可否認的,江優賾的基因裏帶有他身上那種獨有的優雅,但又少了一種溫和,而他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卻是一目了然的,怎麼掩飾都隱藏不了。

“好久不見了,阿賾。”他的嗓音很有質感,聽上去冷冷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遙遠味道,近似是一種客氣的語氣,所以即便是帶著微笑,也是很淡薄的感覺。

“江叔叔。”杜霖在江優賾轉身之前就注意到了,開口喚道。

“小霖啊,你似乎長高了不少嘛,都跟阿賾差不多了。”男人對待杜霖雖然也是一樣的語調,但似乎比看見江優賾要更加高興一點,這句話聽來也顯得他更關心杜霖一些。

但是杜霖卻不以為然,雖說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江優賾的父親,可杜霖對他始終沒有什麼好感,也許是因為他這種假惺惺的態度讓他感覺到很不自在,又或許是因他從不讓他接近的古怪脾氣——在跟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那個時候他年紀還有點小,渾身髒兮兮的被江優賾帶回家,才剛走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戴著眼鏡看報的男人,男人隻看了他一眼,神情裏明顯的嫌棄跟不易察覺的蹙眉讓他很快就感覺到那是一種嫌惡,像是對他滿身髒汙的不滿,而後他知道了這個男人原來有著極其嚴重的潔癖,可是由於第一印象造成的後果,此後這個男人總是離得他遠遠的,從不接近,仿佛他身上帶有某種病菌似的,但偏偏又要表現出很關心他的樣子,就像現在這樣,這樣的矛盾讓杜霖每次看見他都覺得很排斥。

“今天這麼難得,正好,一起吃飯吧。”男人以他從容的姿態且不容反對的態度輕輕拋下這句話,走到容姨跟前說,“我在書房,一會兒來叫我。”

容姨低下頭,回道,“是,老爺。”

男人點點頭,繞過杜霖從樓梯上去,走到一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看著杜霖說,“小霖,聽阿賾說你依然會經常做噩夢,我最近剛好認識了一名很出色的心理醫生,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跟我說,我會安排你跟他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