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軍:宋漸,我想問你件事兒。

宋漸:問吧。

薑軍:我和秦可離了婚,咱倆還能做哥們兒不?

宋漸:能啊,怎麼不能呢?

薑軍:我想也能,我畢竟還是你女兒的幹爹,你還是我女兒的幹爹呢,這層關係咱斷不了。

宋漸:是是,不是,你還非要跟秦可離婚啊?你就沒想想孩子?

這時那打啤酒先拎上來了,薑軍示意服務員都起開。

薑軍:想了,都想過,可我們倆已鬧成這樣了,再過下去還有意思嗎?薑軍邊說邊倒酒,宋漸想說什麼,薑軍卻端起了杯:來,為我們永遠的友誼,幹一杯。宋漸也隻好端起杯。

宋漸:你說你們倆,就不能……宋漸話說一半,就被薑軍打斷了:得,打住,你今天別再勸我了,行不?,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解釋,你和楊漓都會認為是我的錯,我認這個錯,我自罰三杯,但這個婚,我必須得離!

薑軍就自倒自幹地連了三杯。

薑軍:其實我挺羨慕你們倆的,你小子是真有福氣,能找到楊漓這麼優秀的女人。薑軍說著還朝宋漸豎了大拇哥。

宋漸:你家秦可不也挺好嗎?

薑軍:拉倒吧,我可沒你那麼好的命,宋漸你看我現在挺風光的,其實我真的很不容易。

薑軍就掏心窩子地講了起來。宋漸原本以為他會講他和秦可,誰知薑軍卻講了自己的創業史,怎麼靠十幾萬元起的家,怎麼低三下四地拉業務,怎麼想法設法巴結位高權重,怎麼和競爭對手無底線地血拚。而這些種種,薑軍以前從未向宋漸如此詳盡地劇透和黑幕過。商場上的光怪陸離讓宋漸腦洞大開,也驚心動魄。薑軍講的時候有些憂傷,一杯一杯地自顧自的喝酒,似乎忘記了宋漸的存在,就像麵對一個虛設的陳述對象。

實際上宋漸也插不上嘴,隻能不斷地點頭或嗯啊地附和。

這過程中又要了打啤酒。一個人能把自己灌醉,顯然是走了心,薑軍最後瞪著有些血紅的雙眼對宋漸說:你知道,一個人在,在外麵打拚,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回到家卻……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是啥,啥滋味嗎?

宋漸:不是有秦可嗎?她不能陪你說說話?

薑軍:就她?說……說啥?說啥她,她都不懂。

宋漸:不是你讓人家在家相夫教子的嗎?

薑軍:是,相夫教子,嗬女人相,相夫教子,男人做事賺錢,可生活遠遠,遠遠不是你想要的……那種,那種理想,不是嗎?薑軍說著衝宋漸端起了杯。這話宋漸也讚同,他也端起了杯,兩人碰了一下一幹而盡。

薑軍:宋漸,你知道,你能碰到一個,一個在事業上能幫助你的……女人,你知道那種感覺有,有多好嗎?

薑軍終於提到了他外邊的那個小三。

宋漸:你是說你那個總經理助理?

薑軍:對,就,就她。

宋漸:我聽說不就一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嗎?

薑軍:你,你可別小瞧這個……女孩,她厲,可厲害了呢。

宋漸:她厲害?

薑軍:其實,我也不是太喜歡她,可她對我太,太特麼好了,我要是不娶她,那我虧欠她太多了。

宋漸:可,那你同秦可離婚,你就不覺得虧欠秦可嗎?

薑軍已經大舌頭了:虧欠,我知道我……對不起秦可,可我要是不離婚,不離婚不娶這個女孩,我虧欠她,比,比虧欠秦可還多,她為我犧牲得太……太多了。

宋漸有些詫異:為你犧牲?她,怎麼犧牲了?

薑軍又瞪著血紅的眼看著宋漸,然後就嘿嘿地笑了起來,說:你,想套我話是吧?跟你說,那些事不能說……不能說的,那些事都不好……好說。

宋漸:我們都是好哥們兒,有什麼不好說的?

薑軍:對,我們是,好,好哥們兒。

宋漸:對,好哥們嘛,無話不講。

薑軍:對,無話不講,沒,沒什麼不能說的,那咱倆先幹,幹了這一杯,我,我再……再……

薑軍話還沒說完,一杯酒就澆在了菜盤子裏,人一歪就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宋漸忙起身推搡薑軍:薑軍!薑軍!

他很想知道,那女人到底犧牲了什麼,能讓薑軍如此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