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二問:知道什麼年代的嗎?

高大俅和宋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吭聲。高大俅隨即就說:不是聽艾總說,有兩個瓷壇子嗎?怎麼,就這麼個小玩意?高大俅說著,看向艾咪。

艾咪忙說:高社長,我不說了嗎,您老就別叫我艾總了,叫我小艾就行,我倆這次去啊,不但收了那兩個瓷壇子,不對,應該叫什麼來著,馬老師?

馬老二忙插話:龍鳳呈祥青花撣瓶。

艾咪:對對,我們這次去不但收了一對龍鳳呈祥青花撣瓶,還有意外收獲呢,得,讓馬老師給你們講吧。

馬老二笑了笑,就有些忘形地講了起來。

前天一早,馬老二拉著艾咪上了高速,直奔六百多公裏外的鄉下小鎮。艾咪除了給親戚和王嬸帶了好多禮物,還帶了50萬現金。艾咪問馬老二50萬夠不,馬老二說大姐你這是去撿漏啊,還是去拍賣行啊?

馬老二的意思,根本不用帶那麼多錢,即然去撿漏,就是去撿便宜去了,要是不便宜,那咱還撿它幹啥?

可艾咪還是擔心,誰都不傻,咱去買她那倆瓷壇子,她會不會覺得值錢了,就不賣給咱們了啊?

馬老二說放心吧,農村老物件多,咱們可以用一計——醉翁之意不在酒。馬老二一副信心十足,也經驗十足的樣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艾咪重複著。

馬老二:對,但不能讓她覺察出咱不在酒上,要讓她感覺到咱就是奔酒去的。

艾咪搖了搖頭:沒明白。

馬老二笑了笑:說白了,就是讓她覺得咱是去撿破爛的。

艾咪:撿破爛?

馬老二:對啊。

艾咪還是不解地看著馬老二。

馬老二看了眼艾咪,然後繼續手把方向盤,目視前方:你就聽我安排吧,然後,到了地兒配合我就得。

艾咪也笑了笑:好吧,今天我就長長見識。

到了目的地,兩人也沒先到艾咪的遠房親屬那兒去,直奔隔壁的王嬸家。王嬸!哎咪先喊了一聲,王嬸正在院子曬茄條,見哎咪拎著一堆東西,還帶著一個男人進來,很是驚訝。艾咪忙說:王嬸,我今天帶朋友來,找您有點事。王嬸笑了笑,微略猶疑:找我有事?

這時馬老二忙叫了聲:王嬸好。

王嬸忙應:好,好,那,我們先屋裏坐吧,這日頭烤人呢。

兩人跟著王嬸進了屋。農村的三間房,進屋就廚房,那兩個醃鹹蛋的青花壇子就明顯顯地擺在那兒。不用艾咪使眼色,馬老二早就上眼了,他興奮地向艾米點了點頭。

進了裏屋,艾咪把一堆禮物放在炕上:王嬸,這是我從省城特意給你買的。王嬸給兩人倒著水:你看你,來就來吧,還帶這麼多東西幹啥,真是外道。王嬸笑著遞過水來,眼神裏還滿是狐疑。

艾咪接過水杯,道了謝,然後說:王嬸,是這麼回事,我這個朋友啊……艾咪說著看了眼馬老二,馬老二忙點頭。艾咪:他在省城開了個飯店,就是那種懷舊型農家菜,剛裝修完還沒開業呢,想找一些舊的家具啊,擺設啊什麼的,放在店裏,不是有那種氣氛嘛,我……

這我懂。王嬸忽然插話,說:我在電視裏總看到,叫什麼憶苦,憶苦什麼……馬老二忙補充:憶苦思甜。王嬸:對對,就叫憶苦思甜,你們這些城裏人啊,就是有錢燒的,大魚大肉吃膩了。馬老二忙接茬:是是,油水太大,都想清清腸子,這不就是掙錢的商機嗎?沒想到王嬸在鄉下,這城裏事看得挺明白的。

馬老二這一誇,還真把王嬸誇樂了:我哪弄得明白你們城裏人,我就是胡亂看,看個熱鬧。王嬸停頓了一下,又說:那你們來找我,是要……

艾咪忙說:我領他來鄉下,就是想找一些老舊的物件,我上次來看您這兒有,我就帶他先來了您家,我們不白要,我們可以花錢買。

王嬸一聽錢,眼睛就來了神彩:啥錢不錢的?要有你們就拿去,不過,我這兒有嗎?

艾咪笑:有啊,你家院子角落裏那個小磨盤。艾咪話音剛落,馬老二忙又補充:還有廢豬圈裏那個糟木槽子。

這馬老二眼睛真夠毒的,一進院就熟悉了情況,連艾咪都沒注意到。

王嬸聽完愣了愣,然後就咯咯地笑了:我以為你們想要什麼呢?不瞞你們倆說,那石磨好多年不用了,豬也十幾年不養了,這兩樣東西擱那兒礙事,我早就想扔了,可太沉了,我就懶著沒扔,你們要,你們就拿走。

馬老二和艾咪差不多異口同聲:那謝謝王嬸!

王嬸:謝什麼謝,又不是外人,那你們屋裏再轉轉,看還有什麼想要的不?

馬老二:王嬸,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馬老二說完指著一個木櫃上放著的老式收音機:王嬸,您要舍得,這個舊收音機也賣給我們吧?

王嬸:啥賣不賣的,不過你到挺有眼力,這可是七幾年的東西,幾十年了,還能響呢,不過現在有電視機,誰還聽它啊。

馬老二故意在三間屋裏轉了轉,艾咪陪王嬸說笑。等馬老二再轉回來時,對王嬸說:王嬸,也沒別的了,就是你醃鹹蛋的那兩個壇子,我也想要。

王嬸笑了笑:這倆壇子照理也不值啥錢,就是我醃鹹蛋用了幾十年了,用順手了,還真有點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