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見一個絕美的少年像蜥蜴一樣四肢著地,從下邊往他上身爬,最後就停在他胸膛上。少年低下頭,用牙齒淺淺咬住他衣服上的拉鏈,慢慢往下拉拽。衣服被緩緩拉開,露出他赤露的胸膛。少年伸出鮮紅的舌頭,沿著拉鏈走過的痕跡往上碾舔……
少年抬起眼睛,對他無聲地說道:阿敬,你是我的,我要吃了你。
江敬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鎮魂符打入自己胸口!
等滲入靈魂的的那股執念完全消散,他才在黑暗中大汗淋漓地坐起身。
他長長出了口濁氣,拳頭不自覺攥緊。
“死變態!臥槽泥馬!”
他都換了個身體了還陰魂不散!真討厭!真討厭!!真討厭!!!
討厭的事情說三遍。
☆、紅霧
當天下午,江斂之便動身去尋找師傅的獨子高歡。
古人雲:天之道,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而五弊三缺欠其一,便是所有相師不得不麵臨的挑戰。就像江敬欠財運一樣,江師遭的卻是一個鰥難。鰥,即是命中無妻。江師年輕時太過鐵腕無情,為仇家嫉恨,禍患累及家中妻兒。他妻子恨他隻顧事業罔顧妻兒,跟他離了婚,帶著兒子憤然離去。後來妻子不幸去世,唯一的兒子在婆婆院子中玩耍時,被人販子拐跑,從此不知所蹤。這事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苦跟遺憾。
江斂之坐在出租車上,心裏則盤桓著之前搜集到的關於高歡的資料。高歡小時候過得很不好。從人販子手中逃出來後,過了整整三年的流浪生活。他難以想象一個七歲大的孩子是怎麼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求生的。隻知道三年後他被帶進社會福利院,再兩年後被劉家收留,成了劉氏集團的養子。
後來,劉大少爺出了意外,劉二少爺染上賭癮,終日酗酒墮落,眼見劉家大廈將傾,劉家老爺子在彌留之際,知兒孫不肖,便將劉家托付給了高歡。高歡是如何降服那些不服管束的老股東們的,就跟他當年如何獨自求生一樣,無人知曉。
現在,二十五歲的高歡,獨掌劉氏集團,身價過億,是C市小有名氣的黃金單身漢,讓許多人趨之若鶩。
而這樣手腕老練,理智冷峻的高歡,卻有一個致命弱點。高歡從小心髒不好,每半年都要住院觀察幾天。
市區人民醫院樓下的茶座裏,一把遮陽傘下,江敬叼著煙,手肘支在櫃台上,跟櫃台小妹聊天。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逗得小妹捂嘴咯咯笑。
過了一會兒,他眼角餘光瞥見江斂之從醫院裏出來,招了出租車就走,心中不由更加好奇。
沒辦法,這宅男師弟突然跑這麼遠,還一副鬼鬼祟祟生怕別人不知道的樣子,讓人不得不在意啊。
難道是在外邊有了私生子?
江敬一路摸著下巴思忖著進了醫院。
然後,他在樓下服務台谘詢中,得知了江斂之方才查找的病房,跟該房病人的姓名。
高歡!師傅臨終慎重囑托要找到的人!
揭開江斂之此行謎底的江敬,隨即便猜到江斂之的打算。他這小氣吧啦的師弟一心想打敗他,作為師兄,他雖然不見得提攜他,但也不能總打擊他。萬一打死了怎麼辦?
江敬發現自從江斂之出現後,他好幾天都沒有破財了,甚至還有額外收入,比如敲了江斂之一竹竿,賺了房東一小筆。
他隱約而敏[gǎn]地意識到,江斂之的命格恐怕與自己有所牽連。
江敬在醫院門口的公布欄找到負責錄入資料的醫生,在三樓成功將人攔住便忽悠進廁所打暈,三分鍾後,他從醫院電腦房中拿到高歡的個人檔案,然後穿著白大袍帶著細金框眼鏡,大搖大擺地越過門口兩個保鏢,敲響了高歡的病房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