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姑大約和我想的一般,在背後戳了我一下,我隻得站出來,道:“師伯師叔,弟子有話說。”
懼留孫師伯道:“賢侄盡管說。”
我咳嗽一聲,指了那跪在地上的土行孫,道:“此人既然是師伯門人,如何當時陣上見了我等,卻一概不識,又拿捆仙繩捆我等,如此豈是對待同門之理?難道師伯也沒話說?”
懼留孫師伯笑道:“罷了,說出去惹人笑,這小子百年前便入門,隻是秉性癡愚,一直做個記名弟子,比不上諸位賢侄英才,怕被取笑,因此一直不曾告知。莫說是你,便是元微賢侄女,怕也不曉得他。”喝土行孫,“無知畜生,如何衝犯你師兄,還不速速賠禮!”
土行孫急忙回過身,衝著我咚咚磕了幾個響頭,高聲叫道:“不知者不罪!小弟如今認得哪吒師兄金麵了,您大人大量莫同我計較,將來小弟必以師兄馬首是瞻!”
果然……是個刁鑽的滑頭!深諳就坡下驢之道。
我瞧一眼黃天化,他也會意,站出來咳嗽一聲,土行孫乖覺,忙也衝他磕了幾個響頭,口稱師兄恕罪。
天化笑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既有誠心賠禮,倒顯得我沒氣量了!就此揭過。”退到一邊。
楊戩這時候也會過來了,也開口勸道:“師叔,土行孫雖罪不可赦,然他既然有地行之能,好道也令他原樣刺殺鄧九公,能夠將功折罪便好。”
師叔還在沉吟,微姑出麵笑道:“師叔,土行孫犯下事來,其中有七成是他自家心術不好,卻也有三成是天意如此。師叔還記得當初在麒麟崖,若非您老人家一念之仁放過申公豹,如何會有後來這事?”
懼留孫師伯歎道:“賢侄女的陰陽之數越發準了,申公豹既敢害我師徒,將來必然報在我手裏。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薑師叔沒奈何,問那土行孫道:“你刺殺真命天子,這又怎樣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土行孫忙道:“師叔不知,弟子隨鄧九公征伐西岐,略得小勝。鄧元帥與弟子賀功,見我屢拿有名之士,將女許我,欲贅為婿;被他催逼弟子,弟子不得已,仗地行之術,故有此舉。不敢有半句虛語!”
……這絕對是睜眼說瞎話!鄧九公那老兒我見過,他家女兒雖潑悍了些,卻也略有兩分姿色,好道肯嫁給土行孫這三寸丁?
懼留孫師伯沉吟一下,又掐指默算,道:“子牙公,方才貧道卜算,這畜生與那女子該有係足之緣。前生分定,事非偶然。若得一人作伐,方可全美。若此女來至,其父不久也是周臣。”
師伯師叔兩個商議一番,便叫放了土行孫,又請散宜生大夫一起計議此事,以下卻和我等無幹了,便各自散去。
我原說師叔沒經驗,似這等明擺著計較不得的光景,與其等人紅口白牙來勸,不如趕緊討價還價先撈些本回來,我等雖委屈一場,好歹還受了那土行孫幾個響頭,他卻隻能就此算了!反而平白又得罪了人,真是何苦來!
作者有話要說:
薑子牙人情世故上其實並不行,他當初在朝歌處處碰壁,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他本質不錯,但是情商其實並不見得多高,也有得意忘形的時候,也有當斷不斷的時候,雖然他學成排兵布陣術、輔佐帝王家,是個有本事的人,但他其實還是在昆侖山上宅了四十年的宅男。
不過神仙也並不一定就精通人情世故,有的很精通,比如文殊;有的很懵懂,比如清虛道德真君,帶走人家孩子都不記得說一聲。又比如溺愛卻養出叛逆弟子的赤精Zi,又或者口才連紂王都能說動的雲中子,神仙自然各有個性,但卻並不是萬能的。
太乙真人是個異數,他的辦事風格很跳躍,能夠最快最經濟最效率地解決問題,但是過程可能不太美好。某種程度上說,太乙真人是個很單純的人,自有一套三觀,對於他來說,犯錯是有可能的,但是事後對錯都不會去糾結。
哪吒的性格裏也繼承了師父的這種不糾結,這非常難得!至少薑子牙做不到,楊戩做不到,連元微都忍不住糾結了一小會。
其實哪吒一直很聰明,他做錯隻是因為沒人告訴他,但他學習起來真的很快!最重要的是,這種不糾結的性格,導致他接受東西完全沒有自我壁壘!
所以這其實叫做赤子之心,看得清事,想法簡單,其實大部分人都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了。所以別人可能死活想不通,哪吒卻完全沒被堵過。
和李靖的衝突,更像是小孩子鬥氣,事後得知不能不認,也就算了。爹就爹吧,雖然在任何場合都表示,我還是不喜歡這爹,求換!
但世間仇怨,其實跳出來看,又有哪一樣不是小孩子鬥氣一般?時過境遷,還記在心裏,除了煎熬自己,還有何用?
楊戩困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