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插口問道：“既然昊天上帝與後土皇祗，各自執掌天地陰陽，那為何又有瑤池金母之說？這位娘娘既聽說是天下女仙之首，又聽說是配合上帝坤德之後，究竟她是神道還是仙道？”
微姑噗地笑出聲來，擺著手道：“師兄，你雖不知就裏，問出一句話來，卻恰到點子上。按理，兩位帝君配成夫妻自是最好，但掌坤德權柄的後土娘娘卻不大肯，內情我們也不知。總之，西王母原是一位古神，又庇佑天下女仙，得坤德氣運，因此有資格輔佐天庭。而昊天上帝亦稱玉帝，以金玉相配之理。不過，後土乃是先天神道，昊天上帝資曆淺些，這樣算起來，也剛剛壓得住。”
微姑說了又忍不住笑，叮囑道：“這話十分不敬，咱們私下說說也罷，離了這裏，我就不認賬的。”
我道：“既然如此，神靈竟是理當婚配，並無不許成親之說了？”
微姑笑道：“這要看是哪家的神，譬如有句話是參商永不見，但倘若這兩位星君非要日日作一處，那就鬧出事來了。不過神靈以妃配祀，古來有之。”
我點點頭，問道：“還有一事不解，我等既出家，理當戒絕色欲，為何土行孫又能娶妻？師伯反而樂見其成？”
微姑一笑，道：“這話又給你問著了！實對你說罷，因為仙道所求乃是逍遙，這一種最難，所以求仙的人，須得遵守的規矩反而最多，師祖正是深諳此理，才定下玄門清律。所以那日我說，但凡你能守得玄門規矩，絕無幹犯天條之理！而師叔祖立下截教，則不大講究，門人雖多，但是遭劫也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何況，並不是每個入道之人，都能成道，固不能強求。師伯正是見那土行孫多半注定神道，以婚姻配祀，自無不可。”
頓了一頓，微姑又道：“其實以我來看，師兄不必迷惑，想要達到怎樣的目的，便按怎樣的法子去做，這樣的一個過程，便是規矩了。世間萬物，無不同此理。”
微姑說完，便一眨不眨地瞧我，笑吟吟道：“可問夠了沒有？”
我苦笑一聲，“有一仙女，並無神職在身，卻私配凡人，生下二子；天帝定了個仙凡不得通婚之罪，關押至今。微姑，以為此事何如？”
這話問得其實不好，微姑素來慎言，怕是不好回答。果然，過了好久，她才斟酌地道：“那個，這家裏的規矩……忒嚴了些。”
果然，微姑是知曉我那身世的。
我道：“然而仙凡婚配，豈非亂了綱常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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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姑咳嗽一聲，道：“哪有此事！不過昊天上帝規矩大了些而已，當年伏羲聖皇之女宓妃，自家還是凡人時，曾嫁河伯馮夷；而成洛水之神以後，又通凡人後羿，也沒見伏羲聖皇將她如何處置。各家家法都不一樣，哪裏能一概而論。”
我臉色微沉，曾略聽說過洛神之名，卻不甚了了，想不到竟是這種令人不齒的水性婦人！如何能與我母親相比！不過，聽說那後羿之妻嫦娥現在月宮為仙，又不知是怎樣一樁故典了。
論起三界掌故，我了解得確實不多。
如此說來……
我欠身向微姑道謝，微姑擺手笑道：“今日全是在背後論人長短，也怪不得你一來就要先賠罪在前麵，原來是要扯著我做長舌婦。”
我笑一笑，道：“如有差池，全在我身上，總與賢妹無幹。”
微姑笑而不答，我忽地想起一事，便道：“這話本不該問，不過既然今日已經失儀，索性一發將不該說的都說了。那日我見一紅衣人攔住你不放，那是何人？”
微姑臉上笑容立斂，過了半晌，才冷淡地道：“一介妄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楊戩說話很謹慎，總要留三分，不肯太直白失了臉麵，哪怕內心嚴重崩壞黑化，他還是絕不允許自己失態——二哥你就內傷到死吧！
所以這一章楊戩想了半天，結果問出來的問題特麼地大而化之，因為他不好意思提私事，還好元微蘿莉聽懂了！還照樣繞著彎子給他說清楚了。
雖然這一點很不好，但是楊戩對待愛情其實並不坦誠，私情密愛，在他看來是不能攤開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是要藏起來的，他永遠不會高呼我愛誰誰誰，說實話，很傳統，略道學。
這兩天和飯團網友聊了好多楊戩的問題，其實寶蓮燈哪怕再狗血，起碼在楊戩那性格上，和我設的還真就差不多！
P.S：臨近春節，作者組團去溫泉放鬆，本周末不碼字。
第95章 黃天化視角（5）
我以前聽過一句俗語，叫做“傻人有傻福”，這話放在土行孫身上，實在是太合適不過，闖了大禍被捉拿回來，卻毫發無損便放了，還有師長主動張羅給他娶親。
其實那鄧家小姐倒也算得上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