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沒有臉的人(3 / 3)

“等等!”少年突然抓住了潘健的右手,“讓我再看看他的左胸。”

潘健沒好氣地瞪了於強一眼,小心翼翼地拉開了蓋在死者胸口的白布。

“沒錯,這個人是我的爸爸,”少年顫抖著右手指向死者左胸口靠近鎖骨方向的一道特殊的疤痕,“我認得這道疤,在我八歲的時候,爸爸和媽媽打架,這是媽媽用剪刀紮的。”

潘健仔細一看,正如少年所說,雖然傷口早就已經痊愈,但是從疤痕的生長位置和深度來看,完全符合尖銳性利器所造成的陳舊性刺創傷。他抬起頭,衝於強使了個眼色,微微點頭。

五樓會議室,沒有人注意到,往日空空蕩蕩的會議桌上多了一盆色彩豔麗的假花。

“死者趙勝義,男,四十五歲,本市人,家住城南碧桂園小區18棟1204室,妻子王佳,家中有一個十七歲的孩子,男孩,叫趙鵬,在市十八中上高三。死者趙勝義生前在市第三人民醫院外科工作,擔任外科主治醫師,經常給人做手術。在業內也小有名氣。”說到這兒,王亞楠又仔細核對了一下手中的資料夾,“12月7號淩晨一點零二分,市局110接到了報警電話,一個下中班的路人因為一時內急,在徐彙區高架二橋橋麵下的綠化帶中方便時,發現了屍體。當時以為是車禍的受害者,就通知了交警。後來交警經過現場路麵的仔細勘察,並沒有在橋麵上發現有刹車印或者撞車的痕跡,不存在事故逃逸的跡象,所以按照程序規定,就盡快通知了我們市局刑警隊出警。後來經過死者家屬辨認,死者正是趙勝義。而死因是被人重擊麵部導致顱腦損傷致死。”

“你們查過現場監控了嗎?”

王亞楠點頭,說:“晚上十一點零八分,一輛沒有掛牌照的深色桑塔納小轎車曾經在橋底下發現屍體的現場附近停留過一小段時間,大約三分半鍾,因為鏡頭觀察死角的緣故,那輛轎車停留期間,我們並沒有捕捉到轎車司機的舉動。我們經過現場測算,通過橋門洞綠化帶附近的通道,滿打滿算也隻要十七秒的時間,而這輛車停留了這麼長,又沒有掛牌照,就有一定的嫌疑。我們懷疑對方是在拋屍。”

“對於死者被害的原因有什麼意見?”

“案發現場,死者是被拋屍的,身上所穿的衣物口袋中並沒有找到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錢包也沒有看到。經檢查,外衣口袋有外翻的跡象。所以,加上當時的時間的特殊性,我們目前不排除是劫財殺人。”

“那法醫處,你們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當時我在現場觀察到屍體還沒過屍僵期,呈現出騎馬狀態,而痕跡鑒定組在現場並沒有找到別的血跡,所以我們推測死者是被塞進了一個狹小的空間,死者屍體的長度是180公分,而通常桑塔納後備廂的長度是150公分左右,死者彎曲時所呈現出的身長正好和這個長度相符合,所以,在運送屍體的過程中,死者顯然是被塞進了汽車的後備廂中。”章桐說,她伸手揉了揉不斷刺痛的太陽穴,昨晚幾乎都沒有合眼,嚴重缺乏的睡眠讓她的太陽穴幾乎疼了整整一天。

“這輛車子能有辦法追查到嗎?”張局問。

“目前還不行,因為凶手掩飾得很好。而我們的監控錄像是黑白的,所以隻能夠看出對方是一輛深色的桑塔納小轎車,車牌又沒有顯示出來,很顯然,凶手在這一方麵做足了工夫。”王亞楠說,“但是死者家屬王佳曾經提到過一個情況,趙勝義那晚外出是因為一筆債務的問題,具體是什麼債務,王佳並不知情,數目也不知道。隻是說死者趙勝義死前的這幾天一直情緒很不穩定,當追問起原因時,趙勝義隻說是一個原來的朋友,許好的諾言卻並不兌現。而案發當晚,吃完晚飯後,趙勝義一反常態,表示說事情今晚就可以解決了,他要去和這個人見麵。叫妻子一定等他回家。結果,這一去就發生了慘劇。我現在已經派人前去第三醫院調查死者生前的財務狀況了。”

“他有沒有帶著錢包之類的東西出門?”

王亞楠繼續說道:“那是當然,他家屬說死者趙勝義生前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做事情都會留個心眼。這麼晚出去,他肯定會做好安全上的防範準備,不會帶很多錢。”

“那死者和家裏人提起過會麵具體地點嗎?”

王亞楠仔細看了看詢問筆錄,回答道:“這倒沒有,說是走得急。”

“那要找到這個借貸人就有點麻煩了,死者生前的手機通話記錄查得怎樣?”

“除了兩個不記名電話號碼打過的電話以外,別的都是醫院同事的電話,查過了,沒有什麼異樣。而這兩個不記名電話號碼,一個關機一個停機,所以我們沒有辦法進行定位操作。”

走出會議室,章桐叫住了王亞楠,兩人一起往電梯口走去。

“我剛才記得聽到你說死者是第三人民醫院的,對嗎?”

“是的,第三人民醫院外科。也是個人才啊,年紀這麼輕,真是可惜了。”“我們法醫處新來的助理彭佳飛以前就是在這個醫院工作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認識死者。”章桐皺眉說。

王亞楠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章桐:“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起過你們法醫處新來的助理經曆過很大的打擊,對嗎?好像還出了人命?”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