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一句，我是美國人，不是中國人，我們用刀叉，不用筷子。”羅承雲嘴裏嘟嘟囔囔，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章桐沒再繼續說下去，她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昨晚問我的那個問題，是和老鴨塘的縱火案有關嗎？”
羅承雲習慣性地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搖了搖，然後認真地說道：“不是‘縱火案’，而是‘失火案’，消防局那邊已經給出定性了，是電線老化引起的失火案，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場事故！”
“事故？那死者呢？”
“死者當然是被害的！”羅承雲想了想，繼續說道：“目前雖然說‘認屍啟事’已經發出去了，但是還沒有回應過來，所以，我們就隻能先從手頭的現有線索入手。也就是說，死者之間的共同點！”
章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頭看著羅承雲：“死者都是女性，年輕，身體素質不錯，死者體內都有麻醉劑殘留，還有，死者身上的部分皮膚被剝除了，傷口處有深二度燙傷的痕跡，對嗎？就是這幾點？”
羅承雲點點頭：“我仔細看過你的屍檢報告，上麵注明了雖然死者的全身幾乎都有燒燙傷，但是，那並沒有被火燒到的背部，卻出現了很不正常的皮膚被剝除的創口。那我問你，一般移植手術中，最經常提取的皮膚是哪裏的皮膚？”
“當然首選背部和臀部，因為那裏的組織結構最為緊密，皮下組織的生長細胞也最為活躍。最適合移植給燒傷病人了。”突然，章桐的臉色變了，手中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難道說，凶手殺人隻是為了死者的皮膚？可是，皮膚不同於其他器官，比如說眼角膜之類，並沒有那麼多的需求量啊，而且在黑市中，價格也並不很貴。據我所知，醫院對燒傷病人移植皮膚的話，每平方厘米的價格，病人家屬也還都是可以接受的。”
羅承雲沒有吱聲，隻是埋頭吃飯，陷入了沉思。
剛走到底樓，還沒有轉彎，章桐迎麵就碰上了垂頭喪氣的潘健。
“潘健，你鄰居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刑警隊那邊接了沒有？”章桐邊走邊問。
“接是接了，”潘健雙手插在工作服外套口袋裏，弓著背，活像一隻打架打輸了的公雞，“可是，章主任，希望渺茫啊，說什麼叫家裏人也幫著找找，不就因為是成年人嗎？他問了我們一堆的問題，什麼有沒有仇人啊，有沒有經濟糾紛之類，更誇張的是，還問有沒有男朋友，老頭老太太哪見過這場麵啊，支支吾吾地折騰了老半天，才算了事。現在倒好，你猜臨走的時候，那老頭老太太對我媽說啥了？”
“說什麼了？”章桐不禁有點幸災樂禍，“不會說要把她女兒介紹給你吧？”
“BINGO，還真給你說中了，就是這麼說的，表明隻要我幫著找回來，就給我們挑日子，你說我倒不倒黴？我一點都還不了解她，真不知道老人是怎麼想的。”
“行了，行了，你也已經盡力了，就等著失蹤人口組那邊的消息吧，你該幹嘛幹嘛去，月底的時候，我會在你的考勤表上注明這件事的，到時候我想張局也不會為難你，放心吧！”
“真的？謝謝章主任！”潘健的臉上立刻多雲轉晴，“那我幹活去啦！”
“對了，你看見實習生小蘇了嗎？今天她應該來值班的啊。”章桐皺眉，“我一大早到現在就沒有看見過她。”
潘健尷尬地笑笑：“那丫頭？實習生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很正常的，再說了，又不是你的長工，在這兒沒有編製，你也管不了，你就別指望她準時啦！”
“這工作態度，哎—”章桐算是徹底打消了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