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又咳了一聲,說:“真遺憾,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挑戰還是等到我狀態比較好的時候吧。”
進店這一會兒的工夫,他的額頭就沁出了薄薄一層汗,愈發襯得皮膚嫩白細膩,以及……“病嬌”。
看起來,他今天確實不適合吃……童瑤亦不勉強,隻是對服務員說:“今天的火鍋不要暴力辣了,還是正常辣吧。”
秦湛聽到這句話,為對方的體貼感到安慰。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童瑤一直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等到火鍋上來,她一下來了精神,拿起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將沸未沸的湯。
等到開吃,秦湛一下子明白了童瑤事先的叮囑:“真正吃起來的時候,我自己都怕。你自己吃自己的哦。”
隻見童瑤右手持筷,夾起肉片在鍋裏飛快地涮了七下,在調料碗裏輕輕一蘸,不等變涼就填進了嘴裏。吃了牛肉片、羊肉片後,開始換青菜、筍、藕片、紅薯、油豆皮……動作迅速而連貫,隻偶爾停下幾秒喝口水。
她渾身上下都透著滿足感。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秦湛沒忍住,夾起一片牛肉塞進嘴裏,一股濃烈的香辣味瞬間溢滿口腔,嗆得他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他猛灌了幾口水才壓了下去。而坐在對麵的童瑤似乎一無所知。
秦湛鬆了一口氣,撈起一塊藕片放在骨碟裏,專心致誌地挑粘在上麵的花椒、辣椒、香葉、大料等。
“你不會不能吃辣吧?”每次抬頭都看到對方在跟藕片奮戰,童瑤皺眉,意識到不對勁。
那句“都行”言猶在耳,秦湛怎敢承認:“抱歉啊,掃了你的興致,今天狀態不佳。”
童瑤替他叫了白開水,同情地說:“可惜了,這家火鍋真的好吃……不過你最好還是過一道水再吃。”
終於吃上菜的秦湛心滿意足:“是,挺好吃的。”
童瑤吃得舌頭發麻的時候,一口吞了變態辣牛肉丸。她一手猛扇著舌頭,一手拿著紙巾擦眼淚,還間歇地冒出一句話:“麻!辣!好吃!”
秦湛看她忙不過來,就拿了紙巾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為什麼要等到最後才吃這個?”
童瑤舌頭發麻,咕噥了好久才湊出一句“吃貨”心得:“最美味的得留在後麵,否則涮菜就不好吃了。”
秦湛若有所思地點頭,偷偷地給好友發微信:【本人飲食十分養生,奈何理想型女朋友嗜辣,怎麼辦?挺急的,在線等。】
沒一會兒微信提示音響起,秦湛看到任越的回複:【陪她一次辣個夠,辣著辣著就習慣了。】
秦湛眯眼,一時間想了幾十種要跟任越談談人生的方法。
這時,一條微信接著進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不用談,可以直接約他天台見了!
秦湛剛要合上手機,又一條微信進來:【對症下藥,拴住她的胃。】
秦湛批閱:【準!】
吃完後,秦湛心情愉悅地跟著童瑤往外走,邊走邊說:“謝謝你的晚餐。明天我請你吧,感謝你今天的‘舉手之勞’。”
童瑤吃得十分痛快,心情大好,下意識地把手搭上他的背,又立馬收了回來,尷尬地笑道:“手滑,當你是我的姐妹了。”
秦湛被她拍得一個顫抖,聽到這裏不禁嘴角抽搐:不是蛇鼠就是姐妹,她到底能不能意識到麵前的是男生?
童瑤笑過之後,認真地說:“今天很感謝你,不過請不要再插手許晴和‘渣男’的事了,我們眼不見為淨吧。”
她果斷拒絕了秦湛護送和約飯的邀請,扭頭走了。因為自幼習武,童瑤無論何時都儀態端方,走起路來輕盈飄逸。風吹過,漫天金黃色的銀杏葉,縈繞在她的身邊緩緩落下,畫麵美極了。
秦湛站在那裏,看著她漸遠的背影,心想:這樣大氣又善良的好姑娘,怎麼會被人在BBS上傳得如此不堪?
徐嬌嬌走在路上,時不時聽到有人說“童瑤”“秦湛”。自從BBS事件後,她對這兩個名字已經相當敏感,下意識認為又是那個帖子的後遺症。
天知道,從那之後,她已經很久不碰BBS了,忍了太久了。
最終還是好奇心壓倒一切,徐嬌嬌厚著臉皮,湊到一群正在討論的同學中間,問:“你們剛剛說,秦湛怎麼了?”
有好心人興奮地解答:“童瑤有難,秦湛挺身而出,為她擊退混混,還她清白……”
在女生的描述中,這已經不是男主角拯救女主角的戲碼了,而是男主角拯救了銀河係……故事生動,細節完美,好似事發時講述人就在現場。
徐嬌嬌聽得臉上繃不住了。以童瑤的身手,不管是惡霸還是混混,遇上她,倒黴的都該是對方吧?童瑤能克製住自己,將傷害範圍縮小一點,就要謝天謝地了。
搜集了足夠的信息後,下了早操的徐嬌嬌回到宿舍,看到童瑤時,沒忍住先笑了起來。
童瑤仔細確認自己的發型、衣服、妝容沒什麼問題後,捏了捏徐嬌嬌的臉蛋:“愛妃,你在蓄謀著什麼?”
“臣妾想問,P大最近人人都在傳‘秦湛救了童瑤’,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徐嬌嬌忍住笑,“是不是主語和賓語搞反了?”
童瑤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幾天前的那場小混亂。沒想到經過幾天發酵,故事已經衍生出了這麼多版本。童瑤一邊感歎大家的想象力,一邊將當時情景一一道來。
雖然在秦湛與另外兩人對上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了,但她並沒聽到他們都說了什麼。直到秦湛直白地說她傻,才知道對方是為了給自己出頭。她正在尋思要上前說些什麼,卻沒想到秦湛嘴上功夫如此了得,罵人不帶髒,捅人不帶刀,幾句話就說得兩人啞口無言。
“罵得好,罵得妙!”徐嬌嬌邊聽邊拍手叫好,恨不能自己就在現場。
“我本來確實挺生氣的。不管怎樣,跟許晴也有三年的情分,平時互相照顧、互相扶持,也是挺融洽的……不過秦湛說的那些話,倒是讓我清醒了很多。朋友之間嘛,也是要有個度的。而我大概對她的事插手太多,越界了,就失去了平衡。”
“才不是你的錯,而是許晴太傻太天真!”徐嬌嬌分辯,“她被‘渣男’迷住了,走了岔路,一味維護對方,簡直就像個‘無腦’少女!”
童瑤感歎:“唉,遇人不淑啊!這個曾一傑在KTV明明白白認了錯,答應要向許晴道歉的,沒想到轉個身就換了一副嘴臉,也算是‘人渣’中的戰鬥機了。”
“我們是局外人,看得比許晴清楚。哪怕是普通朋友,也是要提醒她的。可她不識好人心,不聽我們勸也就罷了,還夥同‘渣男’一起汙蔑人,這可讓我忍不了。”徐嬌嬌憤憤不平,比當事人童瑤還生氣。
童瑤知道她是為自己不值,也就跟著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宿舍門被人推開了,是接連幾日未見的許晴。她冷著臉,麵無表情,徑直走到她的櫃子旁收拾東西。
童瑤和徐嬌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明白許晴應該在門外聽了不少。
“那又怎樣?”徐嬌嬌衝童瑤小聲嘀咕。
童瑤認可地點頭。
許晴終究有些不自在,刻意壓低了收拾東西的聲音。平時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卻不至於整個收拾的過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
徐嬌嬌沒忍住,冷哼了一聲:“有些人呢,隻想著有情飲水飽,情願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之前,你得想透了,那情是蜜糖還是砒霜,那歪脖子樹是打樹根就壞掉了還是生了蟲子內裏中空。”
許晴一聲不吭,隻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徐嬌嬌也沒了什麼興致,便拿了梳子擺弄童瑤的長發。
童瑤透過桌麵的鏡子,看到蹲著打包的許晴,隻覺得糟心。
房間裏有著詭異的尷尬氣氛。
幸而許晴的東西並沒有多少,不一會兒便收拾完了。她拉著行李箱走出宿舍門的時候,輕聲說了句:“謝謝,再見。”
幾乎在宿舍門關上的刹那,徐嬌嬌就長出了一口氣,道:“雖然鬧成這樣,低頭不見抬頭見是有些尷尬,但她說搬走就搬走,也太突然了。”
“或者她覺得離開了我們,會更舒心更快樂。”
“你說‘渣男’真的會跟她和好嗎?”
“困難會挺大的吧……不過希望她能真如她自己想的,勇敢地站起來,承擔起所有的後果,而不是像隻鴕鳥,一遇到事情就退縮——這樣早晚會讓自己退無可退。”
徐嬌嬌點頭,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許晴的床位,說:“瑤兒,以後隻有咱倆相依為命了。”
宿舍本來是四人間,但是其中一位因情況特殊未報到,便一直隻住著三個人。現在又走了一個,讓人覺得空落落的。
童瑤拍拍徐嬌嬌的腦袋,說:“愛妃放心,以後獨寵你一人。”
聽了這句話,徐嬌嬌嘿嘿一笑:“走,吃飯去。今天上午在講堂有個不錯的歌舞表演。”
門被合上,宿舍裏又恢複了一室靜謐。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給屋裏添了幾分暖意。
陽台上的太陽花在微風的輕撫下,舒展著身姿,泡起了陽光浴。
十一過後開始上課的第一天,下課鈴聲一響,大家便唰唰地倒下,趴在了課桌上補覺。
許晴此前因“渣男”的事情,情緒大起大落,不曾安睡,所以課間睡得尤其沉。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時,把緊挨著她坐的童瑤吵醒了。童瑤一看來電顯示,不耐煩地掛掉了,沒承想又響了起來,再掛。一直掛了三次,她才拍醒許晴說:“‘渣男’的電話,我給你掛了……”
“別掛!”許晴立馬清醒過來,一把抓過手機,急匆匆跑了出去。
她倆折騰這會兒,徐嬌嬌也醒了過來,問:“怎麼了?”
童瑤嘿嘿笑道:“‘渣男’來電,應該是向晴兒道歉了。”
“謹以此論證,對付某些‘渣男’,尚需以暴製暴。”徐嬌嬌向她豎大拇指。
兩人齊齊望著門口,坐等許晴。
不過兩三分鍾,許晴低著頭快步回到座位上,緊接著便趴在了桌子上。
童瑤拍拍許晴的背,她愣是沒理。
徐嬌嬌卻是心中一個咯噔,阻止了童瑤。
童瑤疑惑地問:“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許晴猛地抬頭衝她吼。她的眼睛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童瑤一愣,繼而憤憤地問:“‘渣男’不是道歉,是又欺負你來了?早知道當時……”
“誰要你管的?當時不都告訴你別管我的事了嗎?”許晴沒控製好音量,聲音尖銳了許多,周邊已經睡醒的同學開始朝這邊張望。
徐嬌嬌拍了拍兩人,冷靜地說:“我們出去講。”
一來到教室外麵,許晴便不再壓製,劈頭蓋臉地數落:“你怎麼能背著我找一傑算賬,還害他在那麼多人麵前丟臉?這下好了,他誤以為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童瑤搖頭道:“是,我本來也是聽你的,不再理這件事,可是這個曾一傑太過分了,跟係花一起說你壞話……”那些話委實難聽,童瑤不願說出來再次傷害許晴。
“一傑也不是有意這樣說的,他是怕係花找我麻煩。”許晴咬唇,竭力克製自己的怒氣,接著道,“我們本來還有複合的機會,你這樣一來,不是在拆我的台,斷了我倆在一起的可能嗎?”
“晴兒,我們知道你喜歡他,可你也不能如此盲目!”徐嬌嬌看不下去,插話進來,“‘渣男’的解釋完全是在糊弄人好嗎?他腳踏兩隻船,辜負你在先,勾搭係花在後。係花要是個明白人,就該一早踹了‘渣男’。他臉得有多大,敢講在背後說壞話是為了你好?”
許晴氣衝衝地說:“你們又不了解一傑,憑什麼這樣說他?喜歡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你們幹嗎一定要橫插一刀?就這麼見不得我倆好?”
“你們明明三個人……”徐嬌嬌還要辯解,卻被童瑤打個手勢攔住了。
“你知道當時‘渣男’和係花怎麼說你的嗎?”童瑤怒極反笑,把當時兩人的對話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你問我為什麼非要插手?好,我告訴你。我們是室友,是好姐妹,你能聽別人這樣侮辱你的姐妹嗎?我的答案是——不能!被欺負了,就跟對方講道理,不聽打回去就是了!不是見不得你倆好,而是見不得你不好!”
“謝謝你‘為了我好’,但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許晴毫不領情地說,“也請你們再不要管我的事!我喜歡他、討厭他、要不要跟他在一起,都請你們不要再插手了!”說完,扭頭就跑了。
“得,課也不上,八成去找‘渣男’當麵解釋了。”徐嬌嬌恨鐵不成鋼地說。
“我真的這麼惹她煩嗎?”童瑤看著許晴的背影,不解地說,“還是哪裏錯了呢?從認識她開始,她被欺負,不都是我替她討回公道?哪次不是費心費力的,怎麼到了今天她會覺得我是要害她?”
童瑤第一次見到許晴,是大一開學的那天。許晴的行李箱不小心蹭到了人。她低著頭一再向對方道歉,對方卻不依不饒地指責她。童瑤按下對方胡亂揮舞的手,問:“是傷著筋還是動到骨了?這條路走到頭左拐就是校醫院了,要不找醫生鑒定一下,是拍片、吃藥還是動手術?”
對方理虧心虛,臉色發白,也不好堅持去校醫院,就罵咧咧地走了。
後來兩人一起去報到,發現是同係同班同宿舍,直感歎緣分天定。童瑤更是豪氣地一揮手:“有我在,以後可不能讓小晴兒受欺負了。”
想起前事,童瑤愈發惆悵:“怎麼一下就變了呢?”
“愛情使人盲目啊……”徐嬌嬌感歎地說,“許晴跟‘渣男’剛好上那會兒,你不是說了很多次要一起吃個飯嗎?”
“可惜一直沒吃成,要不然早就戳穿那個‘渣男’了。”童瑤又來了勁頭。
“一直沒聚在一起,就是因為許晴擔心見了麵,你會搶走她的男友,才一再拖延的。”
“我?搶‘渣男’?”童瑤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
且不說‘渣男’是怎樣奇葩,最起碼的“朋友夫,不可戲”,也是她的準則!
“她就是這麼想我的?這麼看我?”什麼叫傷害你的人,就是身邊人?童瑤懨懨地,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哈哈!誰讓你美得讓人不放心?也可能許晴內心早知‘渣男’自帶渣的屬性,再碰上她這麼個常年抑鬱自卑的,一時半會兒想不開也屬正常。”徐嬌嬌插科打諢,力爭打消童瑤的鬱氣。
童瑤把這個事翻來覆去想了一遍,歎口氣說:“隨她去吧。反正以後愛誰誰,我是管不了了。”
“行了,快別傷心了,不經一事,不見人心。走走,她不上課,我們難道也跟著不上了?”徐嬌嬌笑著抱抱她,“就你這性子,回頭她真有難,還真能撇開不管?”
“唉,什麼叫專注拆台一百年?可不就是你!”童瑤想想自己的脾性,也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往回衝。等她們在座位上坐穩,一直低著頭擺弄課件的老師也抬起了頭。
一切都剛剛好。
“一傑,你等等我,聽我解釋。”許晴跟著曾一傑走了一路,反反複複就這一句話。
曾一傑並不搭腔,隻悶頭走,徑直到了湖邊。
湖邊有人憑欄而立,有人悠閑漫步。
曾一傑控製好兩人約一米的距離,斜著眼看她:“說吧。”
“我有多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讓童瑤去報複你?”許晴紅著眼解釋,“要不是你告訴我,我去找了她對峙,我還被蒙在鼓裏……”
“我就說你怎麼性格一下子這麼毒辣,還差點冤枉你。”曾一傑哼了一聲道,“原來是她搗鬼!她以為她是誰?太平洋的警察嗎?”
“對,這一切都是誤會。那……你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嗎?”許晴懇切地看著他,急急地說,“我,我也當你和係花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嗎?”
“那天在KTV那麼多人在,怎麼當沒發生過?我看也就是她長得好,性格野蠻又暴力,不然誰忍得了她?”曾一傑憤憤地說。
曾一傑成功避開了她的話題。
許晴心中酸澀,卻不敢分辯,隻是順著他的話說:“她一直這樣的,自詡行俠仗義,愛打抱不平,實際上自作聰明,討人厭得很。”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童瑤的壞話。許晴看曾一傑臉色不那麼難看了,便輕聲問:“一傑,我們和好吧?”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說:“我還說這是誰呢?原來是走了桃花運的曾同學啊……”
曾一傑頓時僵了。他遲疑著不願轉頭,旁邊的許晴卻低聲叫了對方:“風流才子秦湛?”
秦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勾著唇角笑:“要論風流多情,怎比得上你的曾同學?不止多情,還豔福不淺。前天還挽著係花呢,今天就又換了一個。一個嬌豔可人堪與牡丹爭美,一個清秀如小家碧玉解語花,小情寫意什麼的,曾同學也都占全了。就是徐誌摩,也比不得他這俯拾皆是心頭痣的自如得意啊。”
“秦湛你誤會了,我跟這位同學並不熟悉,隻是剛好碰見在這兒聊天而已。”曾一傑特別“坦誠”地想要和許晴撇清關係。兩人間隔距離其實剛好,能聽到彼此講話又不至於被人誤以為曖昧,他計算好了的。
“找上門來的桃花也是花啊。”秦湛說,“說實在的,別看咱倆性別一樣三觀不同,有些時候不得不說你也是挺讓人羨慕,真的。作為‘渣男’的典型,你真的太成功了。”他盯著曾一傑,眼神專注而誠懇,“三百六十行,成功的‘渣男’也是成功,不是嗎?”
曾一傑猛地瞪大眼睛,恨聲道:“秦湛,你少汙蔑人!旁邊還有女同學,可以稍微注意下風度嗎?”
他的聲音有些大了,路過的行人有不少看了過來,有人偷偷摸摸地指指點點,有人幹脆倚靠在不遠的欄杆上聽三人對話。
隱約地還傳來圍觀者的竊竊私語——
“我男神秦湛!”
“我男神!”
秦湛卻好似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詫異地說:“我隻是評價用腳趾思考的諸君,跟風度怎麼挨上邊了?還是曾同學你想到了其他的什麼?”
旁邊的議論聲似乎大了些。曾一傑的臉色已由紅轉青。
許晴也漲紅了臉,忙低下頭,視線卻止不住地向曾一傑掃去。他應該是很生氣了,握手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許晴不忍,一時頭熱,衝秦湛道:“你……你講話也太過分了!”